。
“逃犯在裡面,是他。
”
“等一等,他還活着,”手持話筒的人對着無線電報告着。
“他在和我們說話。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走近洞口,但蘭博仍看不見他,隻聽見他大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再重複了。
我要你把提瑟找來,我準備投降。
”
他們在洞外小聲嘀咕着,蘭博又聽到那個人在用無線電通話,他正在對上級轉述自己的要求。
蘭博希望他們能迅速了結這一切。
他根本沒有料到舉手投降會令他感到空虛。
既然這場較量已經結束,他确信自己的疲勞和肋骨的傷痛不像所想象的那樣嚴重。
無疑,他仍可以繼續堅持下去,與越戰相比這場搏鬥隻不過是小菜一碟。
他移動了一下腳步,不料肋骨又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刺痛。
“喂!裡面的人,”那個人朝洞口叫道,他仍躲在蘭博的視野之外。
“我的話你聽見了嗎?提瑟說他不能上山。
”
“見鬼,他不是一直在期待和我決一雌雄嗎?你去告訴他,讓他必須到這裡來。
”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對我說他不能上山。
”
“你剛才告訴我是提瑟說的,現在又改口說是他們。
你到底和提瑟談過沒有?我要讓他到這裡,我要讓他親口向我保證你們絕不會誤傷我。
”
“這點你無須擔心。
如果我們中有人對你開槍,那不會是誤傷。
隻要你老老實實地走出洞穴,我們就絕不會傷害你。
”
蘭博沉吟不語地思忖片刻。
“好吧,不過你們得幫我把這些岩石搬走,這麼多的石塊我一個人可不行。
”
他聽見外面又傳來一陣嘀咕聲,然後那個人叫道:“你的步槍和刀呢,把它們統統扔到洞穴外面。
”
“我甚至會把手槍也扔給你們。
我身上有一把左輪手槍。
瞧,我夠誠實的吧,還不至于愚蠢到為了沖出你們的重圍,不顧自己的性命而殺出一條血路,所以告訴你的部下不要向我開槍。
”
“等我看到你把武器扔出洞外才會對他們下達命令。
”
“好吧。
”
蘭博讨厭催促别人,他不願認為沒有他們的幫助自己會束手無策。
他眯起眼睛透過墜落的岩石上面凝視着外面的樹木和天空,涼絲絲的微風拂面而過,吹進了坑道,他感到十分惬意。
“怎麼還沒把你的武器抛出洞外,”那個人不耐煩地叫道,“我們要用催淚瓦斯了。
”
哼,這個雜種膽小如鼠,仍不敢露面。
蘭博解下步槍正準備把它扔出去,突然坑道裡刮起了一股輕風,它強勁地掠過一直吹進坑道末端的狹長裂縫,消失在另一條通道裡。
對,這裡肯定還有一條通道,這是唯一的解釋。
否則輕風不會在這裡流通和循環。
一時間他激動得熱血沸騰,自己還有一線逃生的希望。
“喂,我說你的槍在哪兒?”外面的那個人大聲問道。
見你的鬼去吧,蘭博暗自罵道。
他取回步槍,心髒狂跳不已,疾步行走在黑黝黝的坑道裡。
先前燃起的火堆已經熄滅,他隻好用手摸索着曾經躺下小憩的地方。
不一會兒,他找到了一些冷杉樹枝和幾根沒有燒毀的木棍,便把它們拖到坑道的盡頭,低垂的腦袋碰到了低矮的礦頂。
這時前面傳來了輕輕的水滴聲,循着水聲他跨進了礦井的末端。
隻要能夠,他會再次點燃樹枝,讓火光指引他查明輕風吹來的方向。
上帝啊,保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