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and>九-九-藏-書-網熊熊的火焰從警察局和法院冒出,給這座建築物披上一層橘色的光芒。
但他仍看不清眼前的物體。
他的眼睛過于疲勞。
須臾,他費力地看清了前面是一隻跷跷闆,然後是秋千、滑梯、操場。
于是便吃力地匍匐向前挪動,身後的火苗畢剝作響,就像是狂風席卷樹林的聲音。
“我要去拿槍!我的槍在哪兒?”那個男人朝屋内叫嚷着。
“不。
”一個女人勸阻着,“不要出去。
不要到那裡去。
”
“我的槍在哪兒?你把我的槍放到哪去了?我告訴過你不準動我的槍。
”
蘭博用胳膊支撐着身體,移動得更快了。
他移動到栅欄邊,打開栅欄門鑽了進去。
“他在哪兒?”那個男人還在嚷嚷,寂靜的夜晚裡他的聲音格外清晰。
“他會跑到哪兒去?”
“那兒!”另一個女人歇斯底裡地叫着,這個女人曾經在門廊處見過蘭博。
“那兒,大門邊!”
這些狗雜種,蘭博默默地注視着他們。
火光中那個男人站在一座工具棚旁邊,手持一支步槍。
可他舉槍的姿勢實在是太笨拙了,蘭博“啪”的一槍擊中他的右肩,他暈眩着倒在工具棚邊上的自行車上,這突如其來的重量使自行車猛地翻倒。
“上帝啊,我中彈了,”那男人呻吟着。
“他射中了我。
”
不過,這個家夥并不知道自已有多麼幸運。
蘭博本來瞄準的是他的胸部而不是肩部。
但由于失血過多,他既看不清目标,也無法把槍托穩,更無力氣保護自己選之夭夭。
除了他口袋裡的那一包炸藥,他真是到了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地步。
他思忖着擰開炸藥,用剩下的一絲力氣把炸藥擲到五英尺之外。
“他射中了我,”那男人還在哀叫着,“我中彈了。
”
我也中彈了,夥計,可你卻聽不到我的叫喊。
蘭博暗自道。
他繼續向前匍匐爬行,不願躺在地上讓警車裡的人靠近自己。
爬進了操場中間一個幹枯的池塘時,麻痹的神經激活了,他漸漸感到了疼痛。
提瑟的子彈擊穿了他受傷的肋骨,潰爛的膿瘡噴射而出。
劇烈的疼痛滲透了全身,他忍不住搖着頭,兩手撕扯着前胸。
疼痛使身體抽搐變形,他憤怒地猛然跳出了池塘,彎腰踉踉跄跄地朝操場邊緣的栅欄跑去。
跑到低矮的栅欄邊,他靠在上面喘息了片刻,然後,縱身一躍翻了過去。
他以為自己會摔倒在地,可卻落在了殘根斷枝的刺藜叢中。
眼前是一片開闊的荊棘和野生的山莓。
他來過這裡,可一時又想不起是何時。
不,他錯了。
來過這裡的是提瑟,那時他從山上逃進了長滿刺藤的斜坡。
對,沒錯,就是提瑟。
時來運轉,天無絕人之路,蘭博思忖着:此刻我該從這裡逃走。
鋒利的倒鈎戳在他的身上,使他忘卻了受傷的肋骨。
既然提瑟能夠從這裡逃走,我也一定能夠絕處逢生化險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