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有個3歲的女兒,那年秋天就去世了,死于類白喉症。
我從父親那兒得知這些情況,他着迷于那個病例。
最後未能挽救那個小女孩兒,其父母因痛失愛女而精神崩潰。
有一天丈夫不辭而别,妻子離群隐居。
回顧這些往事便可理解現今的事。
你看,時不時有小孩失蹤,通常都發生在秋天,正如現在。
我們發現的那個女孩就是一個例證。
所有的人一直在尋找她,你稍後不得不通知她的家長。
我不會妒忌你的。
我的猜測是當艾格尼絲年齡漸老,她變得更加孤獨不合群,精神失常。
她試圖為其早夭的女兒找個替身,于是開始綁架小孩。
當然她不可能讓她們活着離開,以防洩露天機。
她殺害了她們還堅信她們沒有死,就像她自己的女兒那樣。
”
“正如孩子們相信玩具娃娃的方式?”我問。
“如果那種推理對你有助。
還有,她把其他孩子的屍體弄到哪兒去了?也許當屍體開始腐爛時,她也無法支撐自己的信念。
也許在最終時刻她明了自己以後的結局,遂懸梁自盡。
”
“這說得通。
”代理人說,他還在惡心,仍然臉色蒼白。
“指明了方向。
”
“但也是困難所在。
”醫生說,“一個精神病人總是按其思維邏輯行事,但那種邏輯卻是極其混亂的。
”
還有許多事要做:我要打電話叫一輛救護車來;在現場未被擾亂、線索未被破壞之前,我要弄明白來龍去脈。
不過我當前必須采取行動,打幾個電話,通知小孩的家長。
我剛伸手去拿電話,不料鈴聲先響了起來。
“什麼事?”我問道,接着注意傾聽,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們弄錯了。
我擱下電話,凝視着他們。
“不是她幹的,不是艾格尼絲。
”
“什麼?”醫生和代理人圓睜雙眼。
“是安德魯所為。
”我告訴他們,一邊快步走向門口。
“他早在1928年就離開了。
”醫生重申道。
“不,他從未離去。
”
他們和我一起奔向警察巡邏車。
“他還在那所房子裡。
”
“但是我們已經搜查過那地方,”代理人堅持說。
“他當時就在現場,隻是我們太傻了,沒看見他。
”
我們倉促地上了警車,從警署停車場我加大油門駛向現場。
“不過我還是不理解。
”醫生說。
我沒有心思和時間跟他争辯,在轉彎時我踩下刹車,從旁邊的街道開始爬坡。
到達白天曾經匆匆經過的損毀的大門,走上雜草叢生的人行道,走過門廊的破洞,進入鑲有彩色玻璃的門裡。
“我知道你在這兒,安德魯!給我滾出來!别逼我搜尋你!”
房内一片死寂,氣氛怪誕,此時我打開手電沖進起居室。
“真該死,安德魯!如果是你傷害了她,我發誓要懲辦你,就用你對付那些孩子的方式!”
我暴跳如雷,使勁猛拉那一捆捆的報紙。
“局長,你最好控制住自己。
”代理人插話道。
然而我不斷地左拉右拽,房間的一側弄得一團糟。
接着轉身朝另一側掃蕩。
“幫幫我!”我朝代理人和醫生大叫。
我們終于發現了他,安德魯是在音樂室内——不如說是一間房中房,一間牆壁用報紙壘起來的隔間。
他就在裡面,脆弱得幾乎像八甸老翁,而奇怪的是異常敏捷。
他兩眼直瞪瞪地望着我,陳舊得就像古老的報紙,蠕動着想掩蓋他的秘密。
但我緊緊抓住他的襯衫,猛然将他拖到一邊:又一個小女孩赫然出現,一身20年代的打扮,身體被捆住,已經窒息,雙眼呆滞充滿恐懼。
這也是安德魯強抓來的孩子。
他從未離開此地,隻不過喪失了人性。
艾格尼絲替他打掩護,為他維持生計并将他藏起來。
但他每殺一個孩子,她的忠誠度都會減少。
直到最後面臨可怕的選擇,她便懸梁自盡,以圖不暴露安德魯。
我早就認為他還在那裡,因為電話通知我說另一個小女孩失蹤,一個死于恐怖手段的小孩現在身上粘着白發,如果不是艾格尼絲所為,除了安德魯還會有誰?
是的,當年的女孩現在已成年,也會有白頭發,我能證明這一點。
因為那個小女孩曾是我女兒,而且當我周末去看望她時,有時她似乎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