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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和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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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啊!姐姐,如血的夕陽西落。

     那樣的色彩,我們在一生中隻見過兩次。

     黃昏的世界如同與死亡作别,風屏起呼吸,樹和大地則披上一層不祥的色彩。

     這樣的時分,任何人都會因這靜寂而崩潰。

    飯館的女傭人會揣上一把刺殺店主的切肉刀;聖職者為了占有獨自祈禱的孤女悄悄拉攏窗簾;平日上了鎖的抽屜和匣子裡的内容,今天竟會被用于茶餘飯後的談資;隐匿的書信、遺忘的情史,在微弱幹咳的開場白中揭開私語的帷幕。

     啊!姐姐,請你把目光投向那樣的色彩。

     那樣的色彩,我們在一生中隻見過兩次。

     在這樣的恢弘的落日餘晖中,我們安靜地凋謝。

    在如血的景色中,我們失卻了青翠和汁液,軀體上開始散發出腐朽的氣息。

    所以,請你一定告訴我那時的故事,那個曾讓這色彩漫過眼簾的,夕陽時分的故事。

    

02

親愛的妹妹,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為何要在這美麗的夕陽上染上一層不祥的色彩,不要用不吉之言貶低自己。

    夕陽如血?這樣的玩笑也須适度,你的眼睛是否蒙上了一層暗淡的紗幕? 你看,那寶石般澄澈的天空中閃爍着如南國鳥兒翅翼般斑斓的色彩。

    離夜幕降臨之際為時尚早,如水晶般通透的太陽剛剛在下落。

     對了,從很早以前開始,你就喜歡胡思亂想。

    無論見到橫穿道路的貓兒,還是倉庫屋檐下哀鳴的鳥兒,你都會面色蒼白、戰栗不已。

    即便我對你說不用擔心,你也會緊緊地拽着我的衣衫不肯松手。

     不要用你那雙不安的眼睛看着我,我受不了你那雙注視眼睛。

    當你凝望着我的時候,我的腦海裡便會蒙上一層霧霭,似乎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傳來黑色琴弦彈撥的禅音。

     你說的是什麼時候的夕陽?到底是哪一天? 我和你一直相親相愛、和和睦睦,或如幼犬般吵吵鬧鬧,或如山楂花盛開般開心和悅。

     是啊,我們或吟詩,或作曲。

    在祖母生日那天,你我二人還攜手獻上一幕短劇。

    在場的人無不稱贊我們這對可愛的姐妹。

    你的面色紅潤如薔薇,我則屈膝蹲下,配合你擺出花的造型。

    那也是一個美麗的黃昏。

    難道,你說的不是那時嗎?

03

啊!姐姐。

    我何嘗見過你說的色彩。

     不,你在說謊。

    那樣的色彩我僅僅見過兩次。

     那一天,我當然不會忘記。

    在祖母生日那天,我們身着潔白的衣裙放聲歌唱。

    玻璃花瓶如夏日甯靜的湖水般泛出粼粼波光,燦爛的笑靥浮上我們的面頰。

     地闆上伏卧着一條狗,喏!就是那條黑色的大狗,姐姐總喜歡把它當枕頭靠着。

    多溫順的一條狗啊,不論我們怎麼招惹它,它都不會生氣。

    我能想起當時的情景:姐姐靠着那條狗,色澤豐美的黑發散開一邊。

    那條狗叫什麼來着?當我還睡不着的時候,姐姐卻早已靠着那條狗兒來了倦意。

    那是一條奔跑起來勢如閃電的狗,姐姐卻敢靠着它打盹兒。

    但是,我說的并非是那天。

     槍是姐姐開的。

    但我說的不是黑狗趴在地闆上休息的那天。

     是姐姐對那條狗開了槍,但是為什麼?姐姐是生氣被撒歡兒的狗弄髒了出門穿的衣裙,還是不喜歡它更親近我?或者,因為我和茶色頭發的表哥一起跑出去玩耍了嗎? 所以,我說的不是那天。

     多麼令人懷念啊,那個長着茶色頭發的表哥。

    雖然他住在遙遠的地方,和我們很少見面,但他那明亮的眼睛、修長高挑的身材,總會引來衆人的目光,我、附近的女孩子們,還有姐姐,不都是那樣嗎? 那個初夏清爽的午後,我們走出了家門。

    那時完全沒見到姐姐的蹤影,請相信我們絕對沒有抛下你的意思。

    隻是當我們在家中四處尋找你時,碰巧你不在。

    在柔風的召喚下,表哥沒有耐心再等下去。

     在閃爍着青色光輝的草原上,表哥茶色的頭發随風拂動。

    我們朝對方互擲着樹枝,無拘無束地玩耍,狗歡快地在我們中間竄來竄去。

    表哥撿起一根小小的樹枝扔出去,樹枝打着旋在空中飛舞。

    狗一溜煙地追了上去。

     槍聲響了。

     在初夏明朗的天空中響起了清脆的槍聲。

     竄向空中的狗還保持着跳躍的姿勢便“撲通”一聲跌了下來,落在了草坪上,油亮光澤的黑色鬃毛上流出了紅色的液體。

    誰開槍射殺了那條狗?誰從遠處瞄準了那條黑狗?我們呆呆地俯身看着它,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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