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時已晚。
卡布爾·阿客拔摔到了地上,并醒來了。
他站起身,晃動着手槍,用一種奇怪的語言咆哮着。
老兵敏捷而輕松地撿起懸空的魔毯,用它包住了卡布爾·阿客拔的頭。
“卸下他的槍。
”他邊說邊用兩隻強有力的臂膀捉住了掙紮的匪徒。
阿蔔杜拉跪下一條腿,抓住了那隻有力的揮舞着手槍的手。
這隻手非常有力。
阿蔔杜拉沒法拿走槍。
他隻有握住不放,那手試圖甩開他,他撞了好幾個來回。
卡布爾·阿客拔看上去非常強壯。
阿蔔杜拉吃了虧,試圖抓住匪徒的一個手指,把它從手槍上掰開。
對此,卡布爾·阿客拔咆哮着,向上升起。
阿蔔杜拉和魔毯一起向後甩去,沒把卡布爾·阿客拔包住,倒把阿蔔杜拉給裹住了。
盡管卡布爾·阿客拔繼續升空,咆哮聲大得如同天塌下來一樣,老兵還是不放手。
老兵從抓住他的手,到抱住腰,然後抓住大腿。
卡布爾·阿客拔大聲喊着,好像他的聲音就是打雷聲,并繼續升高變大,直到他的兩條腿大得抱不住了,老兵滑了下來,嚴格地說是抓住了其中一條腿的碩大的膝蓋下部。
那條腿想掙脫老兵,但沒成功。
于是卡布爾·阿客拔張開了碩大的羽毛翅膀,想要飛走。
但老兵,雖然在下滑,仍舊沒松手。
阿蔔杜拉從魔毯底下掙脫出來時,看見了這一切,他也瞥見午夜站着護住淘小子,個頭比它吓走警衛那會兒還要大。
但比起站在那裡的巨靈,仍舊不夠大。
那是巨靈中的巨靈,他一半的身子消失在了大霧中,翅膀扇起了一陣旋轉的煙霧。
因為老兵将他一隻巨型的帶爪子的腳牢牢地固定在了地面,使他無法飛起。
“說說為什麼,巨靈中的巨靈!”阿蔔杜拉對天喊道,“對着七大戒條,我命你停止反抗從實招來!”
巨靈停止了咆哮,也不再狂舞他的翅膀。
“你召喚我,你個凡夫俗子?”從上面傳來陰沉的巨響。
“是的。
”阿蔔杜拉說,“你變作最卑鄙的流浪人對我的地毯做了什麼?你已經愚弄了我兩次。
”
“很好。
”巨靈說。
笨拙地開始跪下來。
“你可以放手了。
”阿蔔杜拉對老兵說。
老兵不知道巨靈的戒條,仍舊抓住那隻巨腳。
“他現在不得不留下來回答我的問題了。
”阿蔔杜拉說。
老兵謹慎地放了手,并擦去臉上的汗水。
見巨靈收攏了翅膀并跪了下來,他似乎仍将信将疑。
這不奇怪,因為巨靈即使跪下來也有一座房子那麼高,迷霧中顯現出來的臉是可怕的。
阿蔔杜拉又瞟了午夜一眼,它又恢複到正常大小了,嘴上叼着淘小子朝灌木叢跑去。
但巨靈的臉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以前——盡管短暫——夜之花從花園被帶走時,他見過那種冷冷的眼神,以及穿過鷹鈎鼻的金環。
“糾正一下。
”阿蔔杜拉說,“你愚弄了我三次。
”
“噢,比那還多。
”巨靈溫和地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已經失算了那麼多次。
”
聽此,阿蔔杜拉生氣地抱起了雙臂:“說吧。
”
“好吧。
”巨靈說,“我其實希望這個問題由其他什麼人來問我,我曾設想這些問題該出自法克檀公爵,或者撒亞克的三個王子,而不是你。
但這些人,沒有一個有足夠的決斷力——這多少讓我有些意外。
因為,顯然你們倆我誰也不曾指望。
衆所周知,我是善靈裡的大掌門之一,我叫哈斯魯爾。
”
“我不知道居然有善靈。
”老兵說。
“有的,無知的北方人。
”阿蔔杜拉告訴他,“我聽說這人的名字被擡得和天使一樣高。
”
巨靈皺起了眉頭——一臉不快。
“可憐的商人。
”他低沉地說,“我比某些天使還要高。
衆所周知,兩百個底層天使聽命于我。
他們為我看守城堡。
”
阿蔔杜拉還是抱着雙臂,用腳敲着地面。
“确實如此。
”他說,“說說你為什麼對我使了下流手段而不以為恥。
”
“不該怪我,凡人。
”巨靈說,“我為情勢所迫。
請理解和原諒。
衆所周知,大約二十年前,我母親大神靈達茲拉一不留神,讓一個惡靈給誘奸了。
她生下了我兄弟達澤爾——由于善靈和惡靈混血混得不好——他身形矮小,蒼白又虛弱。
我母親不能忍受達澤爾,就把他交給我撫養。
我精心呵護他到成年。
當他顯露了天生的邪惡本性時,你能想象我有多麼傷心和害怕。
他一成年,第一件事就是偷走了我的生命并把它藏了起來,由此把我變作他的奴仆。
”
“再說一遍?”老兵說,“你是說,你死了?”
“不是的。
”哈斯魯爾說,“我們神靈和凡人不一樣,無知的人。
隻有我們身上的某一小部分被毀掉,我們才死了。
因為這個原因,所有神靈都像我一樣謹慎地把那一小部分命根瞞過衆人藏起來。
但我在教達澤爾怎麼藏他自己的命根時,我出于愛,輕率地告訴了我命根的掩藏地。
他立刻掌控了我的生命,逼迫我要麼聽命于他要麼死。
”
“現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