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笑了笑,兩人握手。
朗奈爾牧師帶着卡伯和亞倫參觀圖書館。
走着走着,亞倫逐漸了解到自己剛才接下的工程将是如此的鴻大。
就算跳過計算,直接目測繪印,也得在這裡耗上大半年時間。
盡管如此,在參觀過整座圖書館後,有機會閱讀如此多藏書,他知道一切都值得。
朗奈爾承諾他随時可以進出圖書館,不管白晝還是黑夜,直到他終老。
朗奈爾注意到孩子臉上的熱忱,露出會心的微笑。
他心裡突然有了個想法,于是趁亞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時把卡伯拉到一邊。
“這個孩子是學徒還是仆役?”他問魔印師道。
“他是商人階級,如果你是在問這個的話?”卡伯說。
朗奈爾點頭。
“他的父母是誰?”
卡伯搖頭。
“沒有父母,至少在密爾恩沒有。
”
“你能代表他說話?”朗奈爾問。
“那孩子代表他自己說話。
”卡伯回答道。
“他訂婚了嗎?”牧師問。
果然不出所料。
“自從我的生意扶搖直上以來,你不是第一個向我打聽這問題的人了。
”卡伯說,“就連某些貴族也派美麗的女兒來探訪他,但我不認為任何造物主創造出的女孩有辦法讓他願意放下書本。
”
“我知道那種感覺。
”朗奈爾說,指向一名坐在書桌上的女孩,她的面前擺着十幾本翻開的書本。
“瑪麗,過來一下!”他叫道。
女孩擡頭,接着熟練地标示書頁,把書放好,這才走過來。
她看起來和十四歲的亞倫差不多大,有着棕色大眼及一頭亮眼的棕色長發。
她的臉型圓潤,線條柔和,笑容燦爛。
身穿連衣裙,在圖書館裡沾上不少灰塵。
她撩起裙擺,迅速行了個屈膝禮。
“卡伯大師,這位是我的女兒,瑪麗。
”朗奈爾道。
女孩擡起頭來,突然興奮地問道:“那位卡伯魔印大師?”
“啊,你知道我的作品?”卡伯問。
“不,”瑪麗搖頭,“但我聽說你珍藏的魔印寶典是世界之最。
”
卡伯大笑說:“這下說不定有點機會,牧師。
”
朗奈爾牧師彎腰到女兒臉前,指向亞倫。
“那位年輕的亞倫是卡伯大師的學徒,他将負責為我們圖書館繪制魔印,你何不帶他參觀參觀?”
瑪麗看着亞倫東張西望,完全忽視她的存在。
他的棕色長發肮髒雜亂,身上昂貴的服飾又髒又皺,但眼中綻放智慧的光芒。
他的五官工整對稱,看起來很親切。
她撫平裙擺,朝他走去。
卡伯聽見朗奈爾喃喃祈禱。
亞倫似乎沒有注意到瑪麗接近。
“哈啰。
”她說。
“哈啰。
”亞倫說道,眯眼辨識一本放在高處的書,想知道書背上的文字。
瑪麗皺眉。
“我叫瑪麗。
”她說,“朗奈爾牧師是我父親。
”
“亞倫。
”亞倫說着自櫃上取下一本書,開始慢慢翻閱。
“我父親要我帶你參觀圖書館。
”瑪麗說。
“謝謝。
”亞倫說着把書放回原位,然後走過一排書櫃,來到一塊用繩子圍起來的區域。
瑪麗被迫跟在他的身後,臉上浮現惱怒的神情。
“她習慣忽視他人,而不是被忽視。
”朗奈爾饒有興味地說道。
“BR。
”亞倫念出繩子圍住的拱門上方的标示。
“BR是什麼意思?”他喃喃問道。
“大回歸之前。
”瑪麗說,“那些是古世界遺留下來的書籍正本。
”
亞倫轉向她,仿佛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真的?”他問。
“除非公爵允許,不然禁止進入。
”瑪麗說,欣賞着亞倫的臉垮下來的模樣。
“不過,”她微笑,“因為我父親的關系,我可以自由進出。
”
“你父親?”亞倫問。
“我是朗奈爾牧師的女兒。
”她不悅地提醒道。
亞倫瞪大雙眼,尴尬地鞠了個躬。
“亞倫,來自提貝溪鎮。
”他說。
在大廳的另一邊,卡伯輕聲竊笑。
“男孩在女孩面前就是比較吃虧。
”他說。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亞倫逐漸養成了規律的生活作息。
瑞根的宅邸比較接近圖書館,所以大部分的晚上他都睡在那裡。
信使的腳康複不久又出門遠行了。
伊莉莎鼓勵亞倫把他的宅院當成自己家,而且似乎看到裡面堆滿亞倫的工具和書籍就有種莫名的喜悅。
仆役們也很喜歡他住在家裡,宣稱隻要有他在,伊莉莎女士就不會無精打采。
亞倫日出前一個小時就會起床,前往天花闆高聳的前廳就着油燈的光線練習抛槍。
當太陽自地平線上升起時,他就溜出屋外,投擲長矛,訓練騎術。
然後與伊莉莎一起共進早餐——如果瑞根在家也會加入——然後他就出門前往圖書館。
抵達圖書館,時間還很早,圖書館裡除了睡在地下室的輔祭之外空無一人。
他們刻意保持距離,對亞倫心存戒備,因為他可以任意跑去找他們的主人并發表言論。
圖書館分配了一間獨立的小房間作為他的工作室。
空間隻能容納兩個書架、他的工作台,以及他正在處理的家具。
其中一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