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本,對方的父親确實很富有。
他住在北面的一個大牧場裡,靠近黃石河。
你知道黃石河嗎?”
克雷格點點頭。
從埃利斯堡、湯格河與黃石河的交彙處,到羅斯巴德河東面他們折返的地方,他曾與吉本将軍一道踏遍了黃石河南岸的每一寸土地。
“夏莉,你能打聽到婚禮什麼時候舉行嗎?”
“你還記得你的諾言嗎?”
“我記得。
不是為了琳達·皮基特。
”
“這就對了。
那麼你心裡有什麼打算?一個小驚喜?”
“嗯。
”
夏莉又打了一個電話。
九月結束,十月來臨。
天氣仍然晴朗溫和。
長期氣象預報說初秋将會風和日麗、氣候宜人,晴好天氣一直會持續到十月底。
十月十日,旅遊巴士帶來一份《比靈斯報》。
由于學校早已開學,旅遊團隊大幅減少。
夏莉在朋友帶來的報紙上,發現了由社會版專欄記者采寫的一篇專題報道。
她讀給克雷格聽。
那位專欄記者以激動的筆觸描述了凱文·布拉多克和琳達·皮基特即将到來的結婚典禮。
婚禮定于十月二十日,在勞雷爾城南邊雄偉壯觀的T吧牧場舉行。
由于天氣持續晴好,婚禮儀式将于下午兩點在牧場巨大的草坪上進行,屆時将邀請上千位客人,包括蒙大拿州的社會名流和工商界精英。
她一口氣讀完這篇新聞。
本·克雷格點點頭,記在心裡。
第二天,駐地司令官召集全體員工,在閱兵場上緻辭。
他說,赫裡蒂奇堡的夏季仿古演出将于十月二十一日結束。
這次活動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全州各地的教育工作者和議員們紛紛發來賀信。
“在結束前的四天裡,還有許多艱苦的工作要做,”英格爾斯教授告訴年輕員工們,“薪水将會在結束前一天支付。
我們必須把所有設施打掃幹淨,在離開前歸置好每個角落,迎接嚴酷冬天的到來。
”
會後,夏莉把本·克雷格拉到一邊。
“本,這裡的活動已經接近尾聲,”她說,“結束後,我們全都可以回去穿上平常的衣服。
哦,我想你身上穿的就是你平常的衣服了吧。
到時,你會收到一筆錢。
我們可以去比靈斯,為你購置鞋子和衣物,還有過冬的保暖外套。
”
“然後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博茲曼。
我會為你找到不錯的住處,然後把你介紹給一些能給你幫助的人。
”
“好的,夏莉。
”他說。
那天晚上,他敲響了教授的房門。
約翰·英格爾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
角落的爐子裡燒着柴火,驅走晚間的寒意。
教授熱情歡迎這位身穿鹿皮裝的客人。
他對這個年輕人以及他所具備的西部荒原和舊時邊疆的知識印象頗深。
有他的這種知識,再加上大學文憑,教授可以為他在校園裡找到一份差事。
“本,小夥子,有事嗎?”
他期望自己能像慈父一般,給年輕人提供一些關于未來生活的忠告。
“你有地圖嗎,少校?”
“地圖?我的天哪。
有,我想我應該有。
你要哪個地區的?”
“城堡這裡的,還有往北到黃石河的,長官。
”
“好主意。
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和周邊地區的情況,總歸會派上用場。
喏,這個。
”
他把地圖攤在書桌上開始解釋。
克雷格以前見過作戰地圖,但那些地圖上除了有幾個布陷人和偵察兵所做的标記,大部分是空白。
這張地圖上布滿了各種線條和圓圈。
“這裡就是我們的城堡,在西普賴爾山脈北邊,朝北是黃石河,朝南是普賴爾山。
這裡是比靈斯,然後我就是從這裡——博茲曼——過來的。
”
克雷格的手指移動在這兩個相距一百英裡的城鎮之間。
“博茲曼小道?”他問道。
“沒錯,但那是過去的叫法。
現在當然是一條瀝青公路。
”
克雷格不知道瀝青公路是什麼,但他覺得,可能就是他在月光下見過的狹長的黑色岩石地帶。
這張大比例地圖上标有幾十個小城鎮,而且在黃石河南岸與克拉克溪彙合的地方,有個叫T吧牧場的房子。
他猜想,它應該在城堡的正北偏西方向處,穿過鄉野,再走上大約二十英裡。
他謝過少校,遞回地圖。
十月十九日晚上,本·克雷格吃過晚飯後早早上床了。
沒人感到奇怪。
這一天,所有年輕人都在打掃衛生,為抵禦冬天的霜雪給金屬器件上油,把工具放進木屋留待來年春天使用。
平房裡的其他人十點左右就寝,很快就進入夢鄉。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蓋着毯子的同伴是合衣而卧的。
他在半夜時起床,戴上狐皮帽,折起兩條毯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沒人看見他走向馬廄,閃身進去,為羅斯巴德裝備馬具。
他已經為它配備了雙份燕麥口糧以增加所需的額外體力。
備妥鞍具後,他讓馬留在原處,自己進入鐵匠鋪,取來他在頭天晚上就已經注意到的那幾件物品:一把放在皮護套裡的手斧、一根撬棍和一把鐵剪。
他用撬棍撬落軍械庫門上的挂鎖進入裡面,用鐵剪子迅速剪斷了拴住步槍的鐵鍊。
它們全是複制品,隻有一支是真槍。
他取回他那支夏普斯52型步槍後就離開了。
他牽着羅斯巴德走向小教堂旁邊的後門,卸下門上的木杠走了出去。
他的兩條毯子塞在馬鞍下面,野牛皮睡袍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