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清的。
出租車彙入擁擠的甲州街道,向左拐去,再過一會兒就到調布小路了。
在路面寬闊、筆直的公路上,一般的汽車都會加速行駛。
北川乘坐的出租車速度計也從八十上升一百左右,由于開着暧氣,後窗上起了一層水霧,外面的風不斷地從玻璃旁邊的縫隙和換氣裝置灌進車内。
他好久沒享受到這種車速了,這使他有些沉醉,也使他想起了三年前的失敗,不由得神經質地歪了一下嘴脣。
他的真名叫羽山貴次,北川守是他六年前在橫濱真金町串通戶籍從一個因肺病死了的男人那裡買的名字。
羽山得到北川這個新名以後,決心和自己的過去一刀兩斷,為了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他加入了自衛隊。
冒名北川的羽山接受了艱苦的訓練,整個身體和精神都得到了鍛煉。
暴力團瞅準了羽山的善良性格,曾殘酷地利用了他,後來暴力團終于沒有追到自衛隊來,羽山以北川之名取得了駕駛執照。
但命運之種對羽山是絕對冷酷的。
入伍兩年以後,由于射擊技術超群,羽山得到了陸上自衛隊富士學校教官的提拔,被派去負責野戰空降部隊的射擊訓練。
在教小隊速射技術時,一名隊員發生了不幸的突發性事故,一粒子彈打穿了遠離射擊場的富士火團地的一名婦女的腦袋。
作為負責人,理所當然地,羽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于是,他被作退職處理,忍痛離開了自衛隊。
羽山自己從内心裡也感到自責、負疚,他放棄了熱鬧的城市生活,來到飛彈深山水庫工地開推土機,想就此了卻殘生,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
可是命運之神偏偏不讓羽山安靜地生活,建設公司的甘油炸藥保管員因塌方而死之的時候,羽山說自己也有保管炸藥的許可證,當然這是他在自衛隊時以北川名義取得的。
便接替了甘油炸藥保管員的工作。
羽山冒名北川,作為臨時雇員駕駛推土機的那家公司,其實是一家大公司下面的分公司,資金來源于暴力團。
羽山作為炸藥保管員正式加入了這家公司,工資是推土機駕駛員的三倍。
高薪的理由很快就弄明白了,公司作為工程用的炸藥在暗中輸送給暴力組織,給高薪是為了堵他的嘴。
羽山以對帳的方式抗議把炸藥供給暴力團使用,但他面對的是十幾個暴力團成員,他們人多勢衆不說,手裡還拿手槍。
結果羽山被揍得死去活來,最後,還逼着他再次加入了他所厭恨的暴力組織。
無奈,羽山開始破罐子破摔,并且把自已的才能用在了犯罪方面。
重新回到城市的羽山到處流浪,和同夥一起盜竊保險櫃,他仍然用北川的名名,為的是避免自己被逮住判刑而連累親誠。
如同三年前一樣,他又成功了。
和另外兩個暴力團的人一起,在涉谷松濤町成功地盜竊了一位銀行家的保險櫃,得手近三千萬日元的現金,然後便駕着美洲虎轎車逃到衫并大宮前,三人隐居在一間事先租好的房子裡,不敢露面。
雖然到手一大筆現款,但羽山心裡一點也不覺得興奮。
另外兩個人,一個叫本間,一個叫望月,他倆都比羽山大十來歲,說起撬保險櫃,他們都是羽山的前輩,但是即使是對他們來說,一次到手三千萬現金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他們不但搞到了巨欽,還搞到了陳年蘇格蘭戚士忌。
在車上,他倆狂飲着偷來的威士忌,漸漸失去了冷靜,進入了危險的瘋狂狀态,還逼着駕車的羽山也喝。
“快開吧,讓車子飛起來!直到發動機燃燒起來!”
木間和望月大喊大叫,早晨四點鐘的甲州道來往車輛不多,臨街執勤的交通警察也在打盹。
羽山一咬牙,挂上了笫三檔,美洲虎轎車飛奔起來,時速達到了一百五十公裡,風壓很吓人。
“就象這樣,再快,快一些!”
望月的咆哮聲不亞于發動機的轟鳴。
前方一百米大原交叉點出現了黃色信号,羽山急忙用右腳猛踩刹車,速度一下減到了一百公裡,傳動裝置回到了空檔。
羽山用腳跟踏着刹車,腳尖踏着加速器,發動機空轉,傳動裝置落到了第三檔,齒輪象切幹酪一樣被順進了第三檔。
發動機和刹車悲鳴着,“美洲虎”象被巨人抓住了後頸毛,速度急速地降了下來。
羽山繼續用腳後跟和腳尖使離合器不斷換檔,終于在交叉點前面把車停了下來。
如果隻是簡單地踩刹車,要在這樣短的距離内将車停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羽山為自己高超的駕駛技術而陶醉。
車子在交叉點向右拐,駛上了水道公路。
在水道公路上,羽山一會兒駕車狂奔,一會兒又急速減速。
高速行駛時,發動機每分鐘轉到了三千轉,他一邊滑動離合器,一邊猛踩加速器,一瞬間,離合器和輪胎都發出了一股燒焦的糊味,車子象箭一樣向前射去。
當狂奔的車子急速停下來的時候,後座上的兩個家夥身體雖然失去了平衡,但他們仍然唆使羽山繼續狂奔。
羽山乘興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