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車加了油。
在車站旁的飲食店吃了飯。
在白天,不能象夜間那樣把車子開得很快。
羽山返回位于厚木街深處的座落在丘陵地帶的那間秘密小屋時,已接近十二點了。
小屋的浜田的“塔烏納斯二〇M”看起來沒有被任何人開過的痕迹。
羽山把“蘭鳥”停在旁邊,把小屋的窗戶關上,打開用汽油的小型發電機的開關,然後,扛着麻袋就下了地下室。
拷問室裡,散發着大便的臭氣。
浜田被鎖鍊捆綁在固定在床上的鐵椅上,低垂着腦袋。
羽山以為浜田已經死了,然而,他發現,随着呼吸,浜田的胸腹還在有節奏地起伏着。
于是,羽山将麻袋放在旁邊的小屋裡,見一鐵桶裡盛滿了水,就将它往浜田光着的身體上潑去。
不一會兒,浜田擡起頭,隻見他可能是由于幹燥的緣故嘴唇已經浮腫了,并且,由于太熱,臉也烤得浮腫。
瞬間,他表現出令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用紫色的嘴唇一邊舐着臉上的水,一邊喘息着說:
“水……給我水!我好象要死了……”
“怪可憐的,你好象患了肺炎。
”
羽山點了點頭,他把桶裡剩下的水慢慢流在浜田臉上,浜田仰起臉來,伸出舌頭,貪婪地舐着水滴。
從身上發出的熱氣證明,浜田在發熱。
“放我回去!在這兒發生的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講。
”
浜田呻吟着。
“我平安的回來,也許使你感到失望吧?你正在想日下檢察官為什麼沒有逮捕我?”羽山笑着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亞也子,亞也子她怎麼了?”
“你留下的遺書,在你書房的榻榻米下面。
它是很有意思的問候。
”
“……”
浜田睜開眼睛,但由于發熱和傷痛,目光不能集中到一快兒。
“畜生,亞也子是你這小子害的。
”浜口大聲叫喊。
“現在你才發現?”
“畜生,你不得好死!”浜田發狂了似的。
“你殺了我吧,天已黑了。
如果現在殺了我屍體僵硬以後,麻煩你把它扔出去。
”
羽山聳了聳肩。
“可是這還算是人嗎?”
“哦!比起你來,我可流的是熱血。
”
“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
“哎呀丨慢慢來嘛,趁天黑的時候。
”
羽山背對着浜田。
“殺人……象你這家夥,不把你關進監獄就算是我的失敗……”
“你說什麼,我馬上就可以把你埋進冰冷的土裡。
”
羽山嘲笑着浜田,然後就到隔壁的小屋去了。
穿着短上衣和牛仔褲就上床,閉上了疲倦的眼睛。
立下複仇的誓言後,這該是第幾個人的死了呢?
等幹掉浜田以後,即向對方的證人東和自販和東和自工發起挑戰……羽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當他醒過來以後,四周一片漆黑。
好象沒有汽油了,發電機也不能運轉了,雖然有微弱的亮光,那自然是夜光表發出的螢光,但是,還是一片黑暗。
羽山打了一下打火機,一看,已經是十一點了。
他慢悠悠地下了床,然後到隔壁的拷問室去了。
他順手一摸,發現浜田已經死了,他的眼睛還睜着,頭朝後仰。
看到浜田那醜惡的姿态,羽山毫無表情。
羽山關掉發熱的打火機,用手摸着爬上了一樓。
他把預備的汽油從大油桶中接出來,給發電機加上,發電機又運轉起來了。
他戴上手套,把浜田的“塔烏納斯二零M”的發動機開動了。
羽山用帆布裹起臭氣熏天的浜田的屍體,僵硬、裸露的死屍的手腳都被折斷了,然後把它塞進“塔烏納斯”車的行李箱裡。
羽山駕駛着“塔烏納斯”穿過厚木街。
在長滿柿樹的山路上行駛,沒有走岔路。
不久“塔烏納斯”到達營生的山腰,這一帶的丘陵地帶,山丘和谷地互相交錯。
剛把車開出離開有人家的約一公裡的他方,羽山就扛着用帆布裹着的屍體和鐵鏟,下了“塔烏納斯”。
羽山輕微出了一些汗,翻過一個沒有将車路的山丘,來到一塊老早以前就看好的地方。
在戰争時候,這地方好象是收藏彈藥和毒氣的洞窟,它是由粘性很強的土丘的橫斷面開掘而成的。
那個洞窟,現在崩塌了也無妨,羽山把屍體扛出來,塞進其中的一個洞裡,由于洞裡的濕氣和黴臭味撲進鼻孔,羽山感到很不舒服。
羽山為浜田挖了一個墓穴。
為了不使周圍的土垮下來,羽山在挖的時候,非常小心。
羽山把浜田放進墓穴,草草地在上面蓋上了土,然後就出去了。
羽山用手帕蓋住彈倉,為的是不使空彈夾掉在地上。
他用“瓦爾薩-PPK”打了一發,子彈射進了洞窟裡。
槍口冒出枯黃色的煙霧,洞窟裡回蕩着槍聲的轟鳴,緊接着,洞窟裡塵土飛揚,入口處都堆滿了垮下來的土,這樣一來,也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人發現浜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