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他一下。
“我卻沒有教你,這裡有誰是‘你的人’。
”
“……”何隽幹笑兩聲。
豪爽如她,此刻也有些尴尬,轉臉掀開帳子:“大夥領了銀子就走。
”
——那所謂的“十二護法”,除了蕭、程兩位,其他的自然都是住在山腳的農民裝扮的。
“相約呢?”君無意忍住疲憊,擡眸問。
“她一下山就一堆人沖過來保護她,正因為這樣,我和何教主才能從小路順利溜掉啊——放心啦,她安全的很。
”
君無意點點頭,眉宇間卻仍有憂色。
“大隋全軍欲殺你而後快,你還在為他們操心?”蘇長衫毫無語氣的說。
“戰場後退,軍将無鬥志——”君無意苦笑:“大隋的兵力,或許真的敵不過突厥,也未可知。
”
“他們有鬥志,就拿你的人頭了。
”葉舫庭好心的提醒他:“皇帝那麼對你,現在就算大隋被突厥打敗了,也不關你的事。
”
“就算關我的事,我也無能為力了。
”君無意揉揉額角。
蘇長衫皺了一下眉。
他很少皺眉,除非——
“蘇同,你傷得怎樣了?”君無意吃力的撐坐起來,一把握住他冰涼的胳膊。
“一些外傷。
”蘇長衫毫不介意的說:“隻是手臂斷了。
”
葉舫庭口中的瓜子掉了出來。
君無意愕然的看着他,想起那時他沉聲說:你支持住,一定要保持清醒。
原來,他一手要策馬,另一隻手已經——
君無意隻覺得一腔熱血猛然上湧,天旋地轉。
蘇長衫立刻點他幾處大穴:“我能治好你的腿,也一定能接好自己的手臂——我的醫術,從不失手!”
葉舫庭眨了眨眼,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要哭出來了。
蘇同這個人,似乎一向很萬能,世間仿佛沒有難不倒他的事。
但,他也會受傷,也會皺眉——
世界上從來沒有神,隻有比别人堅強一些、遲一些放棄的人。
君無意是如此,蘇同——蘇同……又何嘗不是如此?
何隽掀簾走了進來:“治外傷我不在行,但解毒,是寒伶教的擅長。
”
蘇長衫眼前一亮。
“我可以幫君無意解優昙之毒——”何隽眉梢眼角不笑時也有動人風情:“但,蘇同,你又欠我一個人情。
”
“不錯。
”蘇長衫由衷開懷,展眉道。
“罷了罷了……”何隽一疊聲的歎氣:“我自問一向殺人不眨眼,卻栽在你手上——難道我上輩子欠你的?”
葉舫庭又摸出了瓜子,笑嘻嘻道:“上輩子欠蘇同的女人~可多了,何教主,你要排隊。
”
她這一搗亂,氣氛頓時沉重不起來了,幾人幾乎忘了剛才的血腥與殘酷。
隻是沒有君無意的聲音。
蘇長衫詫異的推了推君無意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