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起道具頭冠擋在面前,那頭冠是鐵鑄的,少說也有十多斤重。
鋼刀劈在上面,頓時珠玉灑落,滿地叮當。
蒙面人兩擊不成,第三刀更加淩厲——
可原本志在必得的一刀卻斜了,原來,他一腳踩到了滿地的珠子,腳下猛地一滑。
“快跑!”雲生迅速将邯鄲推出門外。
雲生在戲台上那幾手拳腳功夫,面對江湖殺手的大刀,着實抵擋不了幾下。
蒙面人隻着急将他甩開,揮手便是一掌。
這一掌卻将雲生甩得飛了出去,跌落在桌案之上,這一跌之重,木桌“咔嚓!”斷裂為兩截。
眼看功敗垂成,蒙面人正要沖出門去追殺邯鄲,突然手臂一麻!
饒是蒙面人内力高深,也不禁踉跄後退三步。
再擡頭一看,他的刀不知何時已經落入對方的手中。
隻見一個布衫少年把玩着手中的刀,刀身青色有斷痕,摸起來想必是有些滞手的。
隻聽他悠閑道:“能請動‘斷刀令’的,想必是個有錢的主顧。
”
在他的話音剛好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蒙面人面上的黑巾松落下來。
驚愕的怔在原地,蒙面人這才意識到,方才那一招之間,對方不僅疾速如風的出掌、奪刀,還用掌風餘力不偏不倚的将他蒙面的黑巾摧斷,他卻毫無察覺!斷刀令羅闳行走江湖許多年,還從未敗得如此狼狽。
隻聽他仰天長歎:“罷了!罷了!今日遇到這樣的高手,我斷刀令喪你手,也不枉了!”
“是誰請你來殺人的?”蘇長衫平平的問。
羅闳脖子一梗:“要殺便殺,我斷刀令絕無可能洩露主顧的身份。
”
隻見面前白光一晃,羅闳本能的伸手去接,竟是自己的刀被那少年随手扔了過來。
羅闳驚愕的看着對面漫不經心的少年。
“做武功高的殺手易,做講信諾的殺手難。
”蘇長衫仍然沒什麼語氣的說:“走吧。
”
“……”斷刀羅刹緊緊的握住刀,青筋迸出:“我從不欠人人情。
”
蘇長衫悠閑的坐了下來:“那簡單,你回答我兩個問題即可。
”
“隻要是不違背信義的,你問。
”羅闳一字一字說。
“方瑞和宇文鐘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
“是不是你的主顧殺的?”
“不知道。
”
蘇長衫将茶壺裡尚熱的茶斟了一杯,品一口茶,似十分享受。
等一杯茶飲完,才擡起頭來,見羅闳還在:“你還不走?”
羅闳睜大眼睛看着他,終于一跺腳,轉身便走。
這邊,倒在地上的雲生掙紮站起來,卻不向蘇長衫道謝,反倒背對蘇長衫,似乎隻想逃出門去。
“你受了内傷,要把淤血吐出來。
”蘇長衫好意提醒。
雲生勉強走了幾步,突然踉跄扶住一旁的椅背。
一股暖而有力的力道從周身襲來,讓他張口便吐出一口鮮血,渾身頓時一輕——
“好些了嗎。
”隻聽平平的聲音說:“不必急着走,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