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銀光長槍,揚起陣陣沙塵——宮外,左翊衛軍張統領正與一個突厥少女纏鬥,張統領明顯處于下風,狼狽連退數步,腳下塵沙飛濺。
不遠處,兩個突厥青年好整以暇的觀戰,似乎對少女取勝有十足的把握。
寒光一閃,隻見突厥少女銀槍直逼對手咽喉!
刹那間,少女手臂一麻,長槍已被“珰”地震落。
黑袍揚起,阿史那永羿冷冷收回手,嚴厲的看着她。
少女愕然擡起頭來,一張湖水新月般清俊的面容,聲音很是着急:“殿下!他手上拿着九州的槍!”
旁邊的兩個突厥青年也上前來:“殿下,是九州的槍沒錯。
”
“肯定是這些漢人把九州抓起來了!”少女拉了身邊的青年:“六亦,七縱,你們說,我是不是無理取鬧在生事?”
阿史那永羿藍眸中波濤湧動,轉向君無意。
君無意也面色凝重:“我也正要問殿下,這杆槍為何出現在左翊衛軍石牢附近。
”
一言既出,阿史那永羿神色立變,負手叱道:“五湖!”
被喚作五湖的少女原本理直氣壯,聞言頓時有些吞吞吐吐:“……九州她……她說要把事情查個清楚,要去找他算賬!”說到“他”時,五湖的聲音有些懼意,也有一絲似嗔似惱的羞赧:“那日我們三人聯手都敵不過他……”
突厥女子與中原人不同,她們直視男人毫無懼意,少女的心事在熱烈的眼眸裡如繁花盛開。
她說的“他”是誰,君無意立刻明白了。
阿史那永羿看着君無意的神色,不用言語,已經隐隐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槍,是在懸崖邊找到的。
”君無意一字一字的說:“懸崖邊松樹折斷,還有一角‘辰宿列張’的殘網。
”
五湖、六亦、七縱的臉色都變了。
十四銀影騎出手,哪怕不敵,也未必沒有玉石俱焚的膽色。
更何況以九州的個性——
“到現在我們的五路人馬都沒有消息。
”張統領也十分着急:“蘇狀元如果沒有出長安城,就是……”
“帶路。
”阿史那永羿厲聲道:“下山找人。
”
“左翊衛已有精兵二十到山下搜尋,從小路下山至少三天三夜時間。
”張統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君無意,愕然道。
“三天太慢,從懸崖下山。
”阿史那永羿冷冷截斷他的話。
殘陽灰紅,青山如鬼。
漸漸暗下的天色使得懸崖更加深不見底,山風微弱嗚咽。
“拿碧雲绡來!”阿史那永羿朝身後道。
六亦猶豫了一下:“殿下……”
阿史那永羿沉聲道:“拿來。
”
“這山如此陡峭,怕會有危險……”六亦的話說到一半,被冷厲的眼神駭得停了聲。
“你們每一個,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阿史那永羿的聲音冷峻威嚴,每個漢字仿佛都要在他的話語中攔腰折斷:“如果九州落到了崖下,生,我救人,死,我為她收屍。
”
五湖和七縱對視一眼,都有些動容。
隻見五湖衣袖一振,一束碧色絲綢緩緩飄向空中。
阿史那永羿将碧雲绡抓在手中,冷冷朝君無意道:“碧雲绡要合兩個高手的輕功方可發揮,君将軍,你我一起下山。
”
他根本沒有問君無意的意見。
因為他已經看出來,君無意救人的心情,與他并無二至!
左翊衛士兵們面面相觑,都聽聞邊境多奇門遁甲之術,卻不知道這碧雲绡有何妙用。
隻見阿史那永羿将碧雲绡一頭綁在君無意的腰間,一頭綁在自己的腰上:“下崖時全力施展輕功,順山石踩踏,不可分神,你我輕功互為借力。
”
兩人步伐一動,長绡仿佛有生命一般向上空伸展,輕若浮遊楚楚。
士兵們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