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方切入。
一戰即退就可以了,隻需要令敵陣慌亂。
然後龐爺再從後出兵,集結其他伏兵隊伍自後追擊。
他們有命回到漂城的人相信不足三成。
”
“哈哈!”花雀五誇張地笑着。
“憑你那兩百人要攻占‘大屠房’嗎?你在他媽的作夢!”
“不錯。
我在夢中看見那情景許多次了。
”于潤生沒有皺一皺眉頭。
“不過這戰法有一個條件:我的兄弟必須夜襲。
”
“也就是說,我們這一邊必定要把鐵爪的隊伍拖至入黑?”文四喜問。
“那可以用江掌櫃剛才的戰術,先避其鋒,棄守岱鎮而轉駐到别處。
‘屠房’的隊伍一進了岱鎮,許多人一定大肆搶掠,鐵爪也必要花點時間把鎮裡搜查清楚。
”
“潤生,你真的有這個信心?”龐文英問。
他固然了解于潤生絕不說沒有把握的話,可是仍無法擺脫憂慮。
“剛才四喜也已說過,朱牙一定留下不少人在城裡……”
“有的。
因為那将是‘屠房’暴露出弱點的時候。
他們真正能動用的城内人馬将不會超過六百人。
”
回答的并不是于潤生,而是突然進入的章帥。
他仍然穿着一塵不染的文士衣服,手裡輕輕揮舞着折合的紙扇。
這是于潤生第一次看見這個首都黑道的傳說人物。
章帥比他想象中還要年輕。
于潤生知道,“咒軍師”章帥十四歲已加盟“豐義隆”,二十八歲——也就是于潤生現在的年齡——便登上祭酒之位,統領“豐義隆”六分之一的勢力。
于潤生特别留意章帥那棕色而微微發亮的短須。
當章帥微笑時,唇上的須也彎成自信的形狀。
兩人四目交投隻短短的一會兒,卻已經确定了一件事:
——他跟我是同一類人。
每一次章帥出現,“豐義隆漂城分行”的所有人——包括于潤生——都嗅到危險的空氣。
“此話……”龐文英不自然地幹咳了一聲。
“何來?”
“那一天‘大屠房’将會發生叛變。
首先‘屠房’将會失去最少一個領導人物,然後城裡‘屠房’的人都會因為迷惑、憂心而士氣大降。
許多人會整夜閉門不出,不願卷入内鬥之中。
不論叛變是否成功,‘大屠房’的主人是誰,都将難以指揮底層的人馬。
”
章帥說的全是于潤生心中所想。
當然,于潤生仍握有許多王牌,是章帥暫時無從得知的。
“為……為什麼‘屠房’會有叛變?”花雀五不可置信地問。
“還挑在這個時間?”
“隻有一個原因:老俞伯。
”于潤生接着回答:“他必定會留在城裡。
主力隊伍離城出擊,這是他推翻朱牙的黃金機會。
”
“等一等。
”龐文英說。
“你又怎麼知道老俞伯跟朱牙不和?不錯,我們的探子确實查出兩人不咬弦,但他們不至于要冒險,急于在這個時候決裂吧?”
“‘屠房’拖了這麼久才出兵打我們,已經顯示‘大屠房’裡有分歧。
也許不緻于要立時翻臉,可是老俞伯一定在憂慮:假如‘豐義隆’被消滅,在沒有了外敵以後,朱牙必會把矛頭指向内部作肅清。
相信老俞伯已認定這次是最後的機會,他絕不會白白放過。
”
龐文英沉默着,細心思考于潤生和章帥的推斷。
不錯,可能性确實很大。
那麼鐵爪兩兄弟又會屬于叛變哪一方?龐文英隻希望鐵爪在失敗的那一方。
他是最難對付的一個。
左鋒和童暮城戰死的陰影仍存在龐文英心裡。
——“屠房”出兵遠征之日,就是它内部分裂之時嗎?……也就是我們與“屠房”最後決戰的日子……
那個宿命的日子,将同時改變許多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