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到一處地方。
”
“去哪兒?”
狄斌從衣襟掏出一封信箋。
“有人今早送了這封信給老大,我代老大去見他。
”
狄斌吩咐陳渡把章帥和韓亮的屍首包好,送回去給于潤生親自檢視,然後就步出這座陰郁的樓子,跟田阿火和部衆上馬離去。
狄斌帶着陸英風元帥親授的令牌,整支近五十人的馬隊在戒備森嚴的首都街道上通行無阻,飛快疾馳到西都府敬利坊裡。
敬利坊是個中等人家的住宅區,并無什麼特别的軍事價值,在昨夜的戰事裡幾乎沒有任何損毀。
狄斌等人停在一座甚不起眼的平凡樓房前。
若不是房子面對路口一株大楊樹,狄斌也找不出來。
他隻帶了田阿火和三名部下,走到房子的正門前,敲了三下。
開門的人是蕭賢。
兩人連招呼也沒有打一個。
蕭賢隻是開門,示意狄斌等人進内。
非常簡陋的廳房陳設,而且有一股黴味,看來很久沒有人居住。
坐在廳裡的就隻有一個人。
昨夜之前,他還是朝廷數百文官之首,首都裡——以至這個國家——最具權力的兩個人之一。
“為什麼是你?”何泰極捋着長須,坐姿神态仍是極威嚴。
“于潤生呢?”
狄斌忍不住咧嘴微笑。
“老大正忙着見你從前的那些下屬。
”
“你是……姓狄的那個吧?”何泰極仍是一臉高傲的表情。
“你作得了主嗎?”
“那得看是什麼事情。
”
“别拐彎抹角了,沒有時間。
”何泰極以有如命令的語氣說。
“替我安排出城。
”
狄斌聽着,沒有作任何反應。
何泰極顯得不耐煩。
“怎麼啦?忘記了從前你們得過我多少好處嗎?忘記我雪中送炭的那箱财帛嗎?”
他猛地一拍桌子,又說:“我這又不是要你們白幹!為官多年,我在外面存的錢可不少。
安全離開京都之後,我會分一份給你們。
金子亮得于潤生眼睛也睜不大。
”
狄斌失笑。
“說完了嗎?”
何泰極臉色變了。
“太師,你知不知道,第一次陪老大見你時,我覺得很浪費時間?”狄斌撥開袍子。
“這次也是一樣。
”
他把腰間的“殺草”連鞘拔出來。
何泰極惶然站起,哇哇猛叫。
“等一等……”
狄斌拔刀出鞘。
“别叫,死在這柄刀子下,是你的光榮。
”
何泰極想逃,但狄斌的兩個部下早撲上前,左右按住他的肩膊。
“殺草”的兩尺鋒刃,如燒熱的鐵條插進雪堆裡一樣,輕松貫穿了何泰極的心髒。
狄斌刺完馬上躍開了,不讓何泰極胸膛濺出的熱血弄污他的白色衣袍。
兩名部下也把何泰極放開。
何泰極仰倒在地,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屋頂,身體沒有怎麼掙紮,就漸漸失去了生命力。
鮮血從胸口擴散,把那身華貴至極的衣衫濕透了。
——權力再大的人,死的時候都是一個模樣。
田阿火上前踏着何泰極的屍身,很輕易就把“殺草”拔出來。
他略揮了一下,刀鋒上不沾一點血漬。
“真是好刀。
”田阿火敬畏地雙手把“殺草”交回狄斌手上。
狄斌一邊還刀入鞘,一邊已瞧向臉色煞白的蕭賢。
“何泰極的錢藏在哪些地方,我都知道。
”蕭賢一字一字很清晰地說。
“很好。
”狄斌微笑。
“跟我們回去。
老大很久以前就跟我說過,你這人很不錯,他會在那些藩王跟前舉薦你。
”
蕭賢這才松了一口氣。
“帶走他的首級。
”狄斌瞄一瞄地上何泰極的屍體。
“是老大送給陸元帥的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