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更重大的影響,是鐵青子——也就是後來的公孫清——被物移教那種峻烈的練功方式啟發了,于是開始改革武當武術,抛棄了原有傳統的許多枷鎖,經過這二十幾年,才會有這麼驚人的進步,然後生起‘天下無敵’的念頭。
”
孫無月等人聽了,覺得大有道理,同時點頭。
“前輩。
”荊裂又問:“四位這次離開了峨嵋,有何打算?到來成都,也是為了找武當派吧?”他目光收緊,凝視孫無月好一陣子,才再開口:“前輩想挑戰葉辰淵?”
孫無月苦笑。
“本來是有這個打算。
”他沒有再說下去。
荊裂當然知道他的意思。
——差距太大了。
“請别沖動。
”荊裂把快空的酒瓶放下來。
“明知必敗、必死的仗,沒有打的必要。
”
“那跟我的掌門叔叔有什麼分别?”一直站在丈夫身後的餘輕雲不滿地高叫。
她是峨嵋掌門餘青麟的親侄女,這次可不隻是因為跟從丈夫孫千斤才出走峨嵋。
餘輕雲說話雖少,但内裡性格之剛烈,其實尤勝夫君,她是真心不滿叔叔的結盟決定。
“有分别。
分别在這裡。
”荊裂指一指心胸。
“現在不打,不是永遠不打。
我心裡已然決定:不管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總有一天要練到能夠超越武當派。
我走這麼遠的路,一直跟着武當的人,就是要不斷了解他們,練出擊敗他們的方法。
”
他轉頭瞧着孫無月:“不如五位也加入我吧!每多一個擁有共同信念的人,一起研練,就更容易變強,也多一分跟武當抗衡的力量。
”
“小兄弟,對不起,我現在不會答應你。
”孫無月手搭着荊裂的肩頭。
“峨嵋派還在,我是不會加入其他任何人的。
何況我也不能跟着你到處走。
我雖離開了峨嵋山,但離不了這片土地。
我還要留着,必要時用我的身體保衛峨嵋派。
”
“我明白。
”荊裂點點頭,并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反倒是對孫無月充滿尊敬。
荊裂又瞧瞧其他三個同道,然後說:“不管峨嵋派以後變成如何,沒有人能在我面前說它一句壞話。
因為我已經認識了,何謂真正的峨嵋武者。
”
荊裂拿起剛才那酒瓶,朝四人敬了一敬,把裡面最後那口酒喝幹了,從城牆上把酒瓶遠遠扔到城外的田野。
五人相視一笑,又一起眺望西方那已開始落入山峻線的夕陽。
荊裂把鬥蓬的頭笠拉上,向四人拱個拳。
“荊某要走了。
我丢下同伴太久,要去會合他。
武當派一天在成都,我一天也會留在這裡。
改天再一起喝酒論武。
”
“我們還要再打一場。
”孫千斤大笑說。
“否則我才不會給你走出這城牆。
”
“就此約定!”荊裂和孫千斤手掌相握。
其他三人也笑了。
峨嵋衆人告知荊裂他們的落腳處,荊裂也把“祥雲客棧”的名字地點告訴他們。
“葉辰淵闖峨嵋那一天,我就親自帶你潛上峨嵋山去。
”孫無月說完不禁莞爾。
“四十幾年來,沒想過會跟外人說這樣的話。
”
荊裂再次拱手,也就轉身離去。
四人瞧着他金光燦然的背影。
“南海虎尊派。
聽都沒有聽過的名字。
”孫無月撫須感喟。
“卻出了個這樣的人物。
”
燕橫走在街巷裡,隻感到又餓又累。
太陽已經落到房屋的後面,街上冬風卷過,寒意更深。
可是他堅持走着。
今天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身上根本連一個銅錢都沒有;剛才跟童靜交過手(雖然打得很輕松),那饑餓感加上寒冷,開始在蠶食他的體能。
但意志沒有磨損。
——自己犯的錯誤,要用自己的手去補救。
他不斷在街上打聽去馬牌幫本部的方向。
——人家既然尊稱青城派的武者為“俠”,這名聲就不可毀在自己的手上。
——尤其是現在,我身上帶着“雌雄龍虎劍”。
燕橫雖早已用破布把“龍棘”的劍鋒重新包好,拿着時又刻意用衣袍遮掩,但人們還是留意到他帶着“東西”。
尤其當知道他打聽的是馬牌幫時,那些人都露出驚慌的表情。
卻也因為這份畏懼,他們每個都不敢不老實回答他。
燕橫雖然慶幸這種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