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讓自己的獨生兒子娶唐家的姑娘,說什麼他也不能答應的。
可是這時候唐家上圓天閣提親的消息不胫而走,接連不斷的有人悄悄地來會老太爺。
那時候唐零幾乎把整個武林都得罪盡了,所有人都勸圓天閣趁此機會翦除這個武林禍害。
尤其是與我們交好半山堂主,說得更厲害。
說優昙唐家橫行這些年,圓天閣坐壁上觀,已是有違武林道義。
倘若這一回竟然與唐家結連理,無異自決于俠義道,難道不怕遭唾棄麼?老太爺尚不願惹事,說,唐家老巢遠在福建,圓天閣實在是鞭長莫及啊。
偏偏這時福建林家來了人了,說唐家在那邊勢力越來越大,弄得烏煙瘴氣。
林家身為閩浙一帶白道的領袖,夾在其間甚是為難。
于是計策就這樣定下來了,把唐零誘到江鄉來,圓天閣牽頭,江南武林的人一起把他們滅了。
他們在冠豸山的老巢,則由福建林家帶人去掃平。
”
他說到這裡,看見小謝眼中閃出怨憤的光,轉而又道:“其實,唐家作惡甚多,被武林白道滅絕,是早晚的事情。
你的父母,那時真是昏了頭。
堂堂的圓天閣與毒魔唐家聯姻,哪裡有這麼容易。
唐零這人心機城府極深,他匆匆答應把妹子嫁給老閣主,誰知他安的什麼心送親。
”
小謝道:“我以為,他是心疼自己妹子,卻沒想到把一家人都斷送了。
”
江思源道:“唐小姐你要這樣想,我也不好說什麼。
隻是,呵呵,你并不知道當年是什麼情形。
他們唐家人過來是聲勢浩大,說是送親,帶了多少殺手。
便是我們圓天閣原來不準備火并,見了這個也不能不如臨大敵。
唐零又何曾真的打算相信我們。
”
歐陽覓劍哼了一聲,道:“你留在冠豸山養病,怕也是假的吧?”
“不錯,”江思源道,“當然是為了跟林家裡應外合,我們做得很幹淨,連唐家的圍屋都燒得幹幹淨淨。
”
小謝咬住了嘴唇,燒得幹幹淨淨。
江思源望了她一眼,似乎總算覺出幾分歉意,補充道:“我在冠豸山很是呆了些日子,可惜年歲久了,唐家的人都記不清了,隻是對唐夫人印象頗深。
那時她剛剛産下一對雙胞胎的女嬰,身子還不大好。
唐夫人不會武功,卻知書識禮,十分賢良。
真想不到毒魔的妻子倒是這樣。
我裝病裝了很久,她倒先替我着急起來。
她聽說沈神醫遊曆到了閩西,就派人去請他。
否則,也不會有後來的機緣巧合。
雖然我們知道神醫是從不問江湖紛争的,卻也怕萬一他插手了,我們又決計不能不聽他的。
所以我和林家的人商量,趕在他來臨之前動了手。
唐夫人死了,那天很亂,我也沒看清是誰砍死她的。
她身邊有兩個保镖仆婦,不知道叫什麼,功夫甚是了得,一人背了一個小女嬰往外面逃。
我看見林家的一個高手追殺着其中一個,鬼使神差的也跟了出去。
等我趕到那個山神廟的時候,那仆婦已經血戰而死。
我叫那個林家的高手走,那人指着你說要斬草除根。
我靈機一動說沈神醫來了。
那人一驚,我就拉了他走開。
沒想到我們前腳出門,後腳沈神醫真的來了,這豈非天意不絕唐家。
這樣,唐小姐才得救了。
你還有個同胞姐妹,大約沒能活得下來。
”
“這麼說,我撿了一條命,還是您老人家的恩惠了。
”小謝道。
“我那時心慌意亂,”江思源苦笑道,“也不是真的想救你。
隻是……我是看着唐夫人死的,她……”
“不要說了!”小謝尖叫道,猛的抽出佩劍,架在江思源的脖子上。
江思源一滞,苦笑着望望歐陽覓劍。
歐陽覓劍面色煞白,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聽明白了!”小謝厲聲道,“我是毒魔唐零的女兒。
我們家被滅了門。
有你江思源,有福建林家,有圓天閣歐陽家,還有那天靈堂上,所有來吊唁的,那些武林正道——不是麼!”
歐陽覓劍沒有動,他看見小謝眼中滿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