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彤傍晚莫名其妙的肚子痛,下面開始流血。
剛開始也不怎麼在意,後來覺得渾身無力,便找大夫瞧瞧。
大夫一搭脈,馬上跪着戰戰兢道:“側福晉,在下學藝不精。
您的孩子保不住了。
”
林芷彤聞言一陣竊喜,她也不是不想要孩子,若能弄個白胖胖的小東西陪她玩,她還是有興趣的,隻是現在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雖然大清朝十來歲嫁人生娃屬于常事,但一代女俠,豆蔻年華,怎麼能還沒闖過江湖,就做老娘了呢?而且在耿聚忠家裡,生出個徐精的孩子,雖然耿聚忠沒多說什麼,但垂頭喪氣是明顯的,笑得又難看,以後麻煩多着呢。
林芷彤沒想到孩子這麼體貼,自個兒就走了,難受隻有一成,如釋重負倒占了九成。
林芷彤多少也算在貴婦人圈裡轉了個圈,自然而然學會了些分寸,于是假裝難受道:“太醫,還有法子嗎?太師很想要個孩子。
”
這一聲歎息讓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太醫汗流浃背,太醫聽到太師這個官名,比聽見自己爹爹還敬畏。
渾身一個激靈道:“請側福晉回禀太師,老夫實在不敢不盡力啊。
實在是——醫生隻能醫生,不能醫死。
這孩子要走了,誰都留不住。
還請側福晉小心保養,切不可勞累過甚,亦不可騎馬練武。
否則,這輩子都懷不上了,對玉體也有傷害。
”
林芷彤滿口答應,轉身就進去練伏魔指,不時地把費迪南德教的幾何知識也用了進去。
但凡中國習武之人,無不把師承來曆看得極重,師父教的功夫是絲毫不敢改的。
這樣拘泥下去,自然一代不如一代。
對于林芷彤,完全沒有這個問題,她從小在爹爹那改拳改慣了,反而保住了自己的靈性與見解。
她把少林的四平馬步,擅自改為窄馬,又把肘放在最中間,既然兩點之間直線最短,而人體要害又大半在身體對稱軸上,那麼,事先将手埋在中線上,比放在兩側,無論攻防都會快那麼一點點——天下功夫,唯快不破。
林芷彤招式越練越覺得對,隻是今日,怎麼運氣都不通暢。
練着練着便想,也不知耿聚忠現在身在何處,還真有些懷念夫君做的湯。
女人嫁人都是如此,剛開始時也談不上多麼愛,處久了就離不開了。
強行又運了幾次氣,結果好似經脈錯亂了一般,一股劇烈疼痛讓她跌坐在地上。
林芷彤覺得很氣憤,練熟悉了的内氣也能翻臉不認人!但自知這樣容易走火入魔,趕忙把真氣撒了,臉色如白紙般蒼白。
随後走去教堂裡找那洋姐姐。
費迪南德皺着眉頭,半天沒有作聲。
林芷彤道:“太醫已經看過了,小孩子要走也沒辦法。
你知道女人生養個孩子可難了。
”
費迪南德搖了搖頭道:“不對。
你顯懷顯得晚,如今已五個月,照常理若是前三個月,或者後三個月,自己流了很常見。
但四五個月的胎兒就已經不該是自己流下來了。
況且前三月裡,你日日練武,小孩都沒事。
說明他很強壯,如今就更不可能有事。
我懷疑有人下毒。
”
林芷彤道:“不可能吧,這一路都跟你同吃同喝,回來後又一直在太師府沒出來。
”
費迪南德道:“也對——聽說你家夫君出事了,壓力過大得了瘋魔病,很多日沒有上朝了,是嗎?”
林芷彤道:“不知道,男人的事誰也不清楚,官越大的男人越不可能知道。
但瘋魔病絕對是假的,以後皇家說誰得了啥病我都不信,因為他們從不覺得自己在撒謊,都覺得自己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
費迪南德微笑着道:“你真不像這兒的人,你活得太真實了,也知道得太多了。
”
林芷彤把腳放在桌子上道:“人就那麼幾十年,像我爹差點就被人害死。
區區幾十年,再憋憋屈屈的就不劃算了。
姐姐,搞點奶酪來吃呗。
你們這教堂就那玩意兒是人吃的。
”
費迪南德嗔笑道:“都給你留着了——你把家裡吃飯喝湯的器皿都拿來,我幫檢測一下。
西方醫生靠的不是藥方和經驗,有自己一套法子檢查——以後你說話注意一些,中國這地方好人是多,壞人也很多,最好少亂說話,免得得罪壞人,尤其是很有背景的壞人。
”
林芷彤道:“都怕壞人怎麼行,那我還練功夫幹嘛?壞人該怕我這個女俠才對,敢對着本女俠使壞,我一把火燒了他家宅子。
”
費迪南德搖頭道:“最好的法子不是這樣,而是按照神的旨意,把壞人轉化過來。
讓他變成好人,變成我們的兄弟姊妹。
阿門。
”
林芷彤咬着奶酪,想了想道:“有用嗎?我覺得壞人怎麼也成不了好人,因為壞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壞。
”
費迪南德擡着頭笃定道:“有用,因為神從不抛棄每一顆小草,哪怕自己被綁在十字架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