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總比過些日子死在一群狼狗手中好。
”
賴天德搖搖晃晃站起,歎了一口氣,淚沾衣襟,轉身就往山外走:“你的糧倉,我偏不奪。
”
林山石吃了一口清寂的藥,但仍然轉不過氣來。
林山石輕聲道:“芷彤,爹要走了。
不準哭鼻子哦。
人固有一死,武者死于戰場。
這便是善終。
”
林芷彤驚道:“爹,你叫我什麼?你不是一直叫我希娣嗎?”
林山石躺在女兒懷裡道:“你想叫芷彤,便叫芷彤吧。
以後獨闖江湖,無需太多顧忌。
人隻有一輩子,若是美好,便叫精彩;若是糟糕,便叫經曆。
”
林芷彤道:“爹,你别死。
我們林沖的後人,沒有這麼容易死掉的。
”
林山石嘴角一撇,道:“你的老爺爺叫林水田,是個篾匠——這是真正可靠的先人。
”說罷,如釋大負般趴在林芷彤腿上。
林芷彤厲聲叫道:“爹——”但淚水,終于再也喚不醒這個男人。
闾丘丹逸帶着幾個天地會高手,沖了進來。
緊接着一大漢,拿強弩封住了關卡通道。
和香主道:“哈哈,太子真是神機妙算。
跟着賴天德身後,做了這個黃雀。
不費吹灰之力得此要塞,如今古一糧倉算是天地會的了。
”
張香主道:“平西王、靖南王、平南王、鄭世子,還有我們天地會齊手複明,本來就我們天地會最弱。
如今有了這個糧倉,我們兄弟說話聲音也大了。
”
和香主道:“咦?這個婊子也在——他是林山石這叛徒的女兒?”
闾丘丹逸見到林芷彤,擡起頭左顧右盼。
林芷彤放下父親的屍首,緩緩站起,怒目而平靜地道:“朱三太子,請你出去。
爹說了,此關卡,非饑民而擅入者,殺無赦。
”
闾丘丹逸渾身一個寒顫,不敢看師父,也不敢看她。
半晌後,低頭望了望自己金黃的太子袍。
冷笑一聲道:“林姑娘請你離開吧。
令尊是天地會叛徒,也是靖南王欽點的大犯。
若你離開,本太子允許你安葬;若不走,按靖南王的意思,是要鞭屍的。
”
林芷彤深呼一口氣,一聲冷笑道:“好個朱三太子,你可認識一人叫做闾丘丹逸?可曾認得一詞叫禮義廉恥?”
話音未落,闾丘丹逸急喝道:“和香主、馬香主,還不拿下此叛徒之女,留着她妖言惑衆!”兩人應聲而上,林芷彤猛地運氣,全身頓時僵住。
趕忙把氣散了,然後就被繩子綁在了柱子上,嘴裡塞上一疊白色的布。
和香主趁機在林芷彤胸前摸了一把。
于是,林山石犧牲不到半個時辰,古一糧倉失守,讨糧的饑民統統被打走。
午夜,林芷彤被綁在柱子上,想了無數法子也掙不脫小小一根繩子。
忽見闾丘丹逸跑入糧倉裡,然後他開始又哭又笑,一半凄厲一半詭異地呼喊着:“朕就是朱三,朱三就是朕。
朕文韬武略,一生不輸于人——不輸于人!”
林芷彤心想,就為了“不輸于人”四個字,就要變成這般沒有人性嗎?到底晚上這個是瘋的,還是白天那個是瘋的?
殘月如鈎,闾丘丹逸走出來,對看守道:“你聽見了什麼?”
那看守立馬跪下道:“什麼都沒聽見。
”
闾丘丹逸一巴掌打在看守臉上,道:“什麼都沒聽見,養你幹什麼?”
闾丘丹逸又問他:“你聽見了什麼?”
那看守褲裆已經濕了,戰戰兢兢道:“聽……聽見太子在哭。
”
闾丘丹逸微微一笑,抽出匕首,一刀捅在看守心口上,咬着牙溫柔地道:“早就說過,不要信謠傳謠。
傳播這樣的謠言,豈不是擾亂軍心,該死。
”看守鼓着眼珠子倒在地上,闾丘丹逸蹲下,抹了一些血放在自己臉上。
然後拿走林芷彤嘴裡的布,問道:“你聽見了什麼?”
林芷彤吐了一口唾沫,沒有說話。
闾丘丹逸突然哀求道:“說,我是誰?”
林芷彤輕蔑一笑:“你是闾丘丹逸。
”
闾丘丹逸又抽出了匕首,猙獰一笑道:“你剛才看到本太子之怒了吧?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權勢就是這樣威風!”
林芷彤輕蔑道:“那不是威風,那是恐懼。
”
闾丘丹逸轉過身來,臉色灰青,眼神全變成綠色。
忽然關卡處大亂,和香主大聲道:“太子,有高手搶關。
”闾丘丹逸大叫一聲,飛了過去,不一會兒,有一個老僧旋風般殺了進來,幾乎沒給闾丘動手的機會。
救走林芷彤,又旋風般的轉了出去。
江東古橋邊,耿王莊的衙役搭着高台,吊起林山石的屍首。
林芷彤就要上前去拼命,清寂和尚擋住道:“不急,今日或許是林大俠享盡哀榮的時刻,是大俠的勳章。
”
衙役粉墨登場,清清嗓子,大聲道:“此人名叫林山石。
為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拒民族大義于不顧,搶占耿王糧倉,私分官糧,居心叵測。
而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