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地叫了幾聲,鮮血飛濺,向崖下跌了去。
剩餘的三人發出一陣尖嘯,閃電般逼近孟天成身側,三柄閃着藍瑩瑩光芒的兵器,一齊劃至!吉娜生長苗疆之中,自然識得其上喂了劇毒,不禁很是擔心,忍不住高喊道:“小心,他們的兵器上有毒!”
孟天成向吉娜看了一眼,卻沒有說話,腳尖在山崖上一點,又是一刀淩空斬出,隻聽崖壁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這一刀,斬碎了崖頂的山石,就見萬千黑點遮雲蔽空,一齊砸了下來,那三人顧不得傷敵,紛紛驅趕着巨鹫閃避。
就在這片刻之間,那道紅光陡然漲大,宛如一彎赤色的新月,在白晝中亮起。
三人眼中露出極為驚恐之色,但瞬間又已化為與敵同歸于盡的狂烈。
突然之間,三人将兵器淩空狂舞,組成一個巨大的“品”字,大聲呼喝着,淩空向孟天成撲了過去!三人眼角崩裂,盡是慘烈之情。
孟天成冷笑,輕輕揮手,彎刀绯紅的光芒萦身而滅。
隻聽他淡淡道:“想要?給你。
”
另一道玄色的光芒随着他左手揮出,迅速炸開,迎着三人濺了出去。
三人來勢極急,完全來不及躲閃,就被光芒密密麻麻地刺入身體。
幾聲慘叫劃破長空,那三具矮小的軀體随着光芒慢慢裂開,碎成了千千萬萬片,一片片帶着血迹挂在斑斓的藤網上,秋葉也被染得血紅。
吉娜一聲尖叫:“你……你殺了他們!”
孟天成手一合,烏光霍然消散,化為一枚七寸餘長的鐵尺。
他淩空站在那塊白色巨石上,冷冷道:“殺了,又怎樣?”
霧氣在他身邊蒸騰變化,依舊看不清面貌。
但那份邪逸之氣,卻比去年更加濃烈,更加咄咄逼人。
吉娜不禁後退了兩步,定了定神,卻又高喊道:“你殺了他們!”
孟天成皺了皺眉,不再理她,隻低頭注視着手中的鐵尺。
突然,他手中的烏光輕輕顫抖了一下。
一道輕靈的山風從天空高處吹拂而過。
整個點彩峰上的日色一暗,似乎天地間所有的光芒都被突然收束,化為一道月白色的光之利刃,從孟天成腳下的巨石處直插而入。
那是天地本來的威嚴,所以并不強烈,隻如冷月照在流水上,但流水卻忽然流過了千年。
巨石斜斜斷為兩截,整整齊齊的兩截。
而這一切發生得那麼自然,宛如天荒地老,隻能承得起一滴淚,便再無任何的改易。
孟天成還沒有絲毫反應,便随着半截巨石向下猛然墜去。
天風卷月,那道冷光巍巍耀起,向他騰了過來。
這并非殺戮之劍,卻又強極無倫,甚至讓人無法抗争,隻能靜默地接受着它的施與。
孟天成駭然變色,誰的劍術竟達到了如此境界?赤血彎刀突然出鞘,向地面猛地揮出,想要借着真氣反彈之力,立穩身形。
然而,那道月白色的光芒瞬間已到眼前。
這道光芒并不特别刺眼,上面附着的真氣也并不是特别狂悍——或者說,那道光芒上甚至并未真正帶上一絲真氣!
這光芒就宛如是一縷清風,一道月光,無意中傾瀉到你的面前,卻瞬間就能侵蝕你的心靈。
因為它是如此美麗,美麗到你甚至不願、不想、不忍抵抗,甘願承受它帶給你的一切憂郁、哀傷、孤獨,甚至……
死亡。
這是何等空靈,卻又是何等強大!
月光就要穿透他身體的瞬間,卻突然如微風般消散在空中。
孟天成隻覺全身一空,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和崩塌的碎石一起,重重跌入塵埃。
吉娜一聲驚呼,但隔得太遠,卻來不及救援。
就見紛揚的塵埃中,孟天緩緩擡頭,嘶聲道:“是你。
”
他身前站着一個人影。
來人全身籠罩在一片月白中,再沒有别的顔色,仿佛秋夜的月光,随着他突然降臨在了正午的山頂上。
白色,本是天地間最普通的顔色,無處不在。
但在這一刻,天地中所有的白色似乎都煌然褪色,化為虛無,唯有他身上的那一襲衣,才是真實的。
山中雲蒸霧繞,吉娜極目眺望,仍看不清白衣人的面貌,隻看見一道光芒,正緩緩從他手中消失。
他并未收手,而是久久注視着自己指尖的光芒。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從一片奪目的華光中脫出,顯得如此寂寞。
仿佛他便是那偶然離開了天界的神祇,孤獨行走在蒼茫世界上。
萬物衆生都不過片片塵埃,對他的一身潔白不能有絲毫沾染。
隻有他手中的這道神之光芒,永遠伴随在他左右。
孟天成臉上浮起一絲譏诮的笑容,他并未傷在這道風月劍氣下,但心中卻無比蒼涼——因為剛才一擊之中,勝負早已分曉。
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接不下這一劍的!
他怆然笑道:“你手下留情,我本不該再出手的。
然而,我答應了王爺,玄天令就一定要帶走。
”
煙霭中,吉娜聽到那人似乎輕輕歎息了一聲。
孟天成緩緩站起身,用力将手中那枚鐵尺擲出。
砰的一聲輕響,鐵尺直插入兩人中間的岩石上,不多一分毫,也不少一分毫。
那人默默看着,并沒有動。
孟天成一字字道:“我雖絕無勝算,但卻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