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看後神色一動,将書信遞給了我,我一看,卻是齊王邀請雍王殿下在八月二日,在距離長安百裡之遙的一處佛寺密會。
雍王淡淡道:“請轉告齊王,本王必定與會。
”
信使走後,石彧猶疑地道:“齊王殿下的舉動太不尋常了,殿下真的要去麼?”
雍王道:“若有機會讓六弟改變立場,本王冒些險也是值得的。
”
我卻一搖折扇道:“殿下,齊王性子不是知難而退的人,恐怕他不會改變立場,不過這倒是一個好機會,若是太子的人知道殿下和齊王私會,那麼他們就不敢完全信任齊王了,那麼至少可以減輕我們的壓力。
”
雍王猶豫了一下,道:“這離間之策用是用得,可是我擔心六弟會懷恨本王。
”
我笑道:“齊王本來就是和殿下作對的,就是多些恨意也沒有什麼,倒是太子和齊王本就有了嫌隙,這樣一來,正是損人利己的好法子。
”
雍王意動道:“可是要秘密将消息傳出去給太子知道。
”
我淡淡一笑,道:“憑着鳳儀門的本事,隻要殿下故意裝作十分謹慎小心,是一定會有人監視的,到時候我們正可以讓她們遠遠看見,因為不能得知事情,到時候自然是往壞處想了。
”
雍王淡淡一笑道:“若是能夠讓六弟置身事外,那麼就什麼都值得了,六弟乃是将才啊。
”
九月二日,黃昏,雍王輕車簡從的離開了長安,随行的除了百多名先後出城會合的侍衛之外,還有我和小順子,我堅持随行實在是有些好奇齊王的用意,而且臨機應變也需要我的決斷,至于小順子,要是沒有他保護,我怎麼能放心這樣的遠行呢,這種情況下,除了鳳儀門主親自出手,我相信可以确保安全了。
齊王指定的約會地點是一個十分荒涼的破廟,已經沒有人主持,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天明時分,齊王的近衛已經将這裡打理的幹幹淨淨,四周戒備森嚴,卻是人人便裝,除了停在廟旁邊的一輛馬車之外,毫無引人注意之處。
雍王的近衛趕到之後迅速布下防線,雙方帶着敵意的對峙,恰好形成一種力量的平衡,将這裡圍得水洩不通,我看了小順子一眼,他會意的站到可以将小廟全部收到眼底的位置,這樣一來,可以不讓有人侵入到可以見到廟中情景的位置。
我則随着雍王走進小廟。
已經打掃的纖塵不染的廟堂之内,破舊的佛像之前,一個錦衣男子負手而立,傲然仰首,注視着佛像。
我停住了腳步,現在的齊王和我從前所見的又不相同,四年之前,南楚的第一次見面,他是霸氣淩雲的大雍親王,渾身殺氣,令人退避三舍,第二次見面,他身中毒傷,奄奄一息,可是卻顯露出他豪爽的一面,第三次雍都相見,他是一片熱誠,若非有些感動,我怎會準備借他脫身。
此後的日子,我在雍王府和太子一方鬥得風起雲生,齊王雖然是太子一黨,可卻是備受壓抑,不能回到軍中,縱然是嚣張霸道,也難脫幾分失意,從前的霸氣漸漸消退,今日一見,或許是邊關大戰的洗禮,已至而立之年的齊王殿下也有了一種含蓄雍容的霸氣,有些酷似當年的雍王。
我在這裡胡思亂想,雍王已經上前道:“六弟,我來了,不知道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李顯緩緩轉過身來,面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道:“二哥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是麼?”
李贽神情一凜,沒有說話。
李顯背過身去,道:“這九五之位誰不想要,如今大哥自己作孽,現在又是疑神疑鬼,看來這皇位遲早是二哥你的了。
”
李贽緩緩道:“若是你肯真心相從,我待你還如從前一般。
”
“從前一般?”李顯哈哈大笑道:“從前我少年時候仰慕于你,進入軍旅,若無二哥教導,隻怕我沒有幾日,可是我總是想擺脫二哥的陰影,所以我沒有緊跟在二哥後來,而是成了今日的齊王,可是二哥,我或許放蕩,或許愚蠢,可是我不是朝秦暮楚之人,既然我扶保了太子,那麼就是死也不會背叛。
”
李贽壓抑不住怒氣道:“若是大哥陰謀叛亂,你也要跟着他胡作非為麼?”
李顯神色一愕,轉而恍然道:“原來如此,二哥你是想迫使大哥叛亂,這樣你才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儲君。
”
李贽歎了一口氣道:“六弟你一向聰明過人,我是很佩服的,可是你為什麼不肯稍做掩飾呢,如今箭在弦上,隻怕我不能讓你進京了。
”
齊王卻是淡淡一笑道:“二哥放心,我不是蠢人,如今的局勢我很清楚,你要做什麼,我不會阻止,也不會告訴大哥,但是除非大哥真要犯上作亂,否則我是不會背叛他的,若是二哥不信,外面的馬車裡有一個人,二哥見了他就會相信我不會将今日之事說出去的。
”
雍王神色一動,看了我一眼,始終沉默不語的我退了出去,走到馬車前面,掀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