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騎士故意誇張地道:“哎呀,紅霞郡主果然是了得,看來我可是救錯了人呢?”
紅衣少女不由愣住了,她乃是鎮守代州和雁門一帶的鷹揚将軍林遠霆的次女,林遠霆乃是代州世家家主,北漢重臣,娶妻安慶長公主,長公主生了四子二女,四個兒子都是有名的虎将,長女林碧被當今的北漢主劉佑收養為義女,賜封嘉平公主,今年二十三歲。
林碧不僅美麗聰慧,更難得是武功軍略出衆,曾經多次迎擊蠻人的進攻,立下了赫赫戰功。
迎娶林碧一直是北漢的勇士摩拳擦掌的目标,而林碧也立誓除非是志同道合的蓋世英雄,否則終身不嫁。
可是這樣一個女子,有幾人配的上呢。
直到兩年前,威遠将軍龍庭飛發妻去世,林碧才花落龍家。
龍庭飛當時不過二十九歲,又是英俊威武,位高權重,戰功赫赫,北漢主既重用他,也不免有些忌憚,為了籠絡重臣,聯姻自然是最好的法子,林碧既是才貌雙全,又是出身皇室,自然是最好的人選,而且龍庭飛也是配得上林碧的豪傑,所以這樁婚事也就成了一時美談。
不過因為龍庭飛亡妻剛剛去世,又是忙于和大雍作戰,所以雙方商定暫不成婚。
這紅衣少女出身如此,平日裡雖然嬌生慣養,可是卻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千金小姐,若說是紅霞郡主的身份,這代州一帶凡是見到她的胭脂馬和紅衣,沒有不認得的,可是這個少年明明不是本地人,卻是一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由令她生出疑心。
疑心一起,她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冷峻,道:“你究竟是什麼人,若是不實話實說,休怪我刀下無情。
”一邊說着一邊握住了刀柄。
那少年一驚,連忙拱手道:“郡主休要動怒,草民姓王,單名骥,并非是奸細。
”
林彤容色稍為緩和,上下打量了少年片刻,問道:“看你不像北漢人,你快把出身來曆給本郡主說個清楚。
”
少年苦笑了一下,道:“郡主,草民乃是南楚人士,後來流落四方,前年草民輾轉到了北地,因為擅于醫治馬匹牲畜,所以多在蠻地行走,前些日子聽說代州今秋設立榷場,所以特地來代州,想要看看榷場繁華,不料遇到了郡主,因為草民早已聽說郡主這匹胭脂馬乃是代州有名的寶馬,所以認出了郡主,草民所說都是實情,還請郡主明鑒。
”
林彤驚訝的看了少年半天,道:“王骥,你不會就是蠻人中口耳相傳的‘伯樂神醫’吧,聽說你不僅善于醫治牲畜,還善于相馬?”
少年笑道:“不敢當郡主謬贊,草民在蠻地确實有些小小名氣,想不到郡主也聽說過。
”
林彤道:“那是當然,我代州接近蠻地,每時每日都不敢輕忽蠻地的動靜,可惜蠻地地廣人稀,各部落逐水草而居,各種情報總是不夠詳盡。
我原本以為人們所說的‘伯樂神醫’一定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想不到卻是,卻是這樣年輕,王骥,本郡主問你,你本是南楚人,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獸醫和相馬本事,怎麼又會跑到蠻地去呢?”
少年又是苦笑道:“郡主,總不能就這樣說吧,堵着道路也不是辦法吧?”
林彤驚覺道路上已經有了來往行人,便道:“本郡主還要去代州去逛榷場呢,你就跟我一起走吧,路上慢慢講給我聽,可不許你逃走,否則本郡主就要讓爹爹出動大軍追捕你。
”
少年笑道:“草民不敢,郡主請。
”
兩人策馬向代州興去,因為某種莫名的緣故,兩人都沒有放馬飛奔,隻是緩辔而行,一邊走一邊繼續說話。
林彤問道:“王骥,你還沒有說跟誰學的本事呢?”雖然是同樣的問題,可是目光中卻是少了幾分懷疑,多了幾分好奇。
少年似乎是陷入了深思之中,直到林彤再次追問的時候才驚醒過來,微笑道:“說起草民的師父,乃是天下罕見的奇人,他一身所學神妙莫測,草民原本是他老人家身邊一個侍童,不過是有幸學了些皮毛之術罷了。
幾年前,他老人家遣散了許多下人,草民也是其中之一。
雖然草民也得了不少饋贈的金銀,可是總不能坐吃山空,想來想去,草民也沒有别的本事,隻能靠着當獸醫來謀生了。
可是這獸醫行當若是在南楚和大雍,也不過是能夠混口飯吃,草民性子最不甘心落在人後,我想來想去,人生一世,總不能庸庸碌碌,所以就到了蠻地,那裡牲畜最多,而且各種疑難雜症也是最多,我若是在那裡出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