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來了。
”
我聽到呼延壽的禀報,裝作才發覺有人到來一般,擡目望去,看到“高延”之後,才讓神色緩和下來,笑道:“原來是緒之來了,我在這裡處罰侍衛,讓緒之見笑了。
”
秋玉飛上前行禮道:“在下驚擾江兄處理軍務了,不知發生何事,讓江兄這樣惱怒。
”
我示意他走到近前,神色有些懊惱地道:“緒之,有些時候婦人之仁真是要不得,前些日子齊王殿下在廟坡大破北漢譚忌,譚将軍所部幾乎全部殉死,隻有一個鬼騎淩端幸存下來,我見他年紀不大,又是譚将軍身邊親衛,不忍他在苦役營裡煎熬,因此軟硬兼施留在身邊執役,這個孩子雖然總是不冷不熱,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憐他忠勇,不願加害,總是想着過上一兩年,北漢平定之後放他自由就是。
想不到這個少年也是不知好歹,竟然在昨晚擺脫侍衛的監控,私自逃走,雖然我有心提防,不讓他接觸軍機,可是他畢竟在我身邊多日,恐怕會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你說,這些侍衛是否無用,讓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從他們眼皮底下逃走了。
當日你我初會之前,此子為緒之琴聲所動,竟然意圖刺殺于我,若非我憐他心魔未除,早已将他賜死了,緒之或者還記得他。
”
秋玉飛心中震驚,面上卻不敢流露出來,當日他和江哲初會之時,确曾看到淩端跪地請罪的場景,但是他當時并未留意,此刻回想起來,那個少年神色倔強,跪在地上卻仍然流露出不屈之态,想不到那少年竟是譚忌親衛,更想不到江哲會将那少年留在身邊。
秋玉飛鎮定了一下,道:“在下确實記得那淩端,不過侯爺這樣做法,在下以為不妥,侯爺乃是澤州大營監軍,身份何等重要,淩端即是這等身份,侯爺就不該讓他近身,如今責怪貴屬下雖然沒有什麼不對,但是侯爺錯失在先,依理不該過分責怪他們。
”
我聽了他的相勸,心中思忖,他倒是沒有說錯,若非是我本想利用淩端,這件事情本就是我錯得更多,不過對這個“高延”更是生出愛惜之心,論事明白,言詞委婉,善于勸谏,可惜卻是北漢刺客,不能留在身邊。
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被說服的神色,我放軟了口氣道:“緒之說得有理,這倒是我的錯失了,罷了,趙維義雖然有錯,三十杖也足以抵罪,就不用攆回去了,趙維義,你可心服。
”
趙維義下衫皆是鮮血,被同僚攙扶過來,下拜道:“屬下疏忽,讓那小賊逃走,雖受責罰,也是理所當然,蒙高公子求情,大人寬恕,許屬下戴罪立功,屬下感激不盡。
”
我看了一眼他身上血迹,有些愧疚地道:“我方才怒火攻心,倒讓你受苦了,下去好好敷藥養傷吧,至于緝拿淩端之事,雖然重要,但是也不用你們去做,一會兒派人回大營,請齊王殿下傳下軍令緝拿此人,不過此子雖然忘恩負義,我卻憐他忠義,盡量還是生擒吧。
緒之,讓你見笑了,不妨和我一起用飯,一會兒就要啟程了。
”
秋玉飛俯身行禮道:“敢不從命,琴譜原璧奉還,請大人收下。
”說罷雙手鄭重其事地遞上琴譜。
我接過他手中的琴譜,心中也是感歎,知道從此刻起就要随時小心他的刺殺,因此琴譜一到手,我立刻将琴譜遞給小順子,小順子也趁機靠近我身邊,避免了讓“高延”趁機刺殺的機會。
秋玉飛在将江哲接過琴譜的時候,下意識的握住了暗藏的兵器,但是一看見那雙幽深淡然的雙瞳,卻是不禁手軟,這一猶豫,小順子已經靠近了江哲,自然而然的将江哲護住,秋玉飛心中歎息失去了一個機會,卻又隐隐竊喜,他希望能夠讓江哲死得無知無覺,最好讓不知道自己就是殺他的刺客才好。
我将琴譜收回,又伸出右手延請“高延”入内一同用早飯,見他有些怔怔地望着我,心中也是一動,我不忍殺他,看來他也不忍對我動手呢,便微笑道:“緒之在想什麼呢?”
秋玉飛反應過來,正想為自己失神找個借口,突然遠處傳來快馬奔馳的聲音,衆人都望向院門,不多時,四五個身穿火色衣甲的騎士在院門下馬,一個威武的騎士匆匆走來,走到階前下拜,雙手過頂,舉着一個裝文書的錦袋,急切地道:“莊峻拜見大人,殿下有令,有緊急軍情,請大人立刻回營商議。
”
呼延壽取了錦袋上來,打開檢視過後,将裡面的兩份文書遞給江哲。
秋玉飛眼光一閃,已經看到其中一份上面寫着“高延”兩字,另外一份卻是隻有上下款,雖然隻是匆匆一瞥,卻也看到是齊王寫給江哲的書信。
隻見江哲先打開那封書信,看過之後,面上露出淡淡的喜色,雖是一閃而逝,卻被秋玉飛看得清楚。
江哲将那封書信折好遞給小順子,小順子随手将那封書信放到懷中。
而另外一份文書,江哲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