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無事,就讓我陪你去拜祭石将軍吧。
”
青黛微微點頭,有段無敵相陪最好不過,她重新拿起琵琶,十指輕撫,悲怆的樂聲響起,段無敵知道青黛已經不想再和自己說話,他深深的看了青黛一眼,要将這個女子的容顔銘刻于心,然後轉身走了出去,隔絕在兩人之間的鴻溝是不可能填平了,他隻希望大将軍不會怪罪青黛,畢竟在現在的情勢下,殺死一個心存恨意的歌女,這是誰也無法反對的。
望着段無敵的背影,青黛輕輕歎了口氣,如果當初兩人沒有分開,或者不會有今日敵對的局面吧,自己怎能說無恨,若非是存心報複,自己何必擅自更改計劃呢。
原本上面傳來的命令,讓自己安排栽贓石英投敵的證據,然後放出段無敵走私軍需,叛國投敵的流言,最後謹慎安排,将線索牽引到石英身上,這個任務雖然有難度,但是大雍軍方在沁州暗藏的勢力足以做到。
可是當青黛親自前來安排此事的時候,意外發生了,石英居然對自己一見鐘情,而在飛雁樓邂逅段無敵之後,更激起了她心中怨恨,所以她選擇了自己也難以控制的計策,故意挑撥石英對段無敵的嫉妒,然後安排石英得到她提供的情報,讓他對段無敵開始攻擊。
原本上面的要求是要讓石英蒙上嫌疑,段無敵名聲受些損傷就可以了,可是自己的所為,讓段無敵幾乎被問罪,而石英也慘死在飛雁樓,如果不是石英性子果然如同上面所說,隻怕自己此舉必然失敗,幸好最後還是成功了,可是自己也被軟禁起來,如今想來還是後怕不已。
青黛不知道自己是否做的太過火了,隻怕回去之後會受到責難懲罰。
但是能夠看到段無敵的窘境,卻讓她更是歡喜。
不過這都是過眼雲煙了,今日兩人相見之後,青黛知道,自己真得不再恨段無敵,理念上的分歧本就不是情愛可以掩蓋的,當初就算段無敵和自己一起隐居,也終有分道揚镳的一日。
幽幽一歎,青黛又想起了石英的音容笑貌,想起當初自己赴澤州大營向江大人述職的時候,那個溫和淡然的青年一針見血的評價道:“石英此人,雖然是有數的名将,卻是少受挫折,他從軍不久就得到龍庭飛賞識,從此以後幾乎是一帆風順,在龍庭飛庇護之下,有很多陰暗之事,他都不甚明了,而且此人性子有一不好處,就是受不得委屈,尤其是不能容忍有人對他懷疑不信任,隻要讓龍庭飛懷疑他有投敵的可能,此人必然忿忿不平,隻要稍加引導,就會做出些不可收拾的事情來,到時候,就是龍庭飛想不懷疑他,都不可能了。
”那位江大人果然看人極準,若非是石英這樣的性情,若是他向龍庭飛宛轉陳情,隻怕死得就是自己了。
不過即使以自己如今的鐵石心腸,也不免對他生出憐憫情意,這次雖然說是自己要想脫身尋的借口,不過卻也是真心想祭拜于他,這樣一個人,就是自己也不免動心的。
寒風蕭蕭,天地間一片蒼茫,站在石英簡陋的墓前,青黛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焚化了紙錢之後,段無敵輕聲道:“青黛,回去吧,天寒地凍,不可久留,你今日來看石将軍,他在泉下知道,也必然瞑目。
”
青黛微微苦笑,隻怕石英英魂有靈,得知自己如何陷害欺騙于他,想要瞑目可就難了,她将特意帶來的酒壺中的烈酒倒在墳上,心中默默祝禱道:“石将軍,青黛害你英名受污,也是不得已,等到大雍一統天下之時,青黛必然想法設法為你洗清冤屈。
”祝禱已畢,青黛取下背上琵琶,就在寒風當中彈奏起了幾乎從來不彈的《十面埋伏》的最後一折——《回營》。
段無敵也沒有覺得奇怪,再見青黛之後,他就發覺青黛似乎對于琵琶有着近似癡狂的喜愛,幾乎不肯離身,而且她在石英墳前彈奏琵琶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就在樂聲嘎然而止的時候,段無敵耳邊突然傳來呼嘯聲,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去,身後的兩個親衛已經慘呼倒地,咽喉上插着黑色翎箭。
而在三十丈外,十幾個黑衣騎士都是黑巾蒙面,背負雕弓,冷森森地望着自己。
段無敵心中一驚,怎會有刺客襲擊,莫非是石英屬下有人懷恨在心麼,不由後悔隻帶了兩個親衛出來。
他拔出腰刀,護在青黛身前,低聲道:“上馬,我們沖出去。
”誰知青黛輕聲一歎,段無敵隻覺得一縷真氣透體而入,強烈的麻痹感讓他再也站立不住,軟軟倒在地上。
然後一雙素手将他扶起,讓他倚着石英墳墓坐起,青黛那冷若冰霜的清豔面容落入他的眼中。
段無敵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為什麼石英會對自己如此憤恨,為什麼他會死在飛雁樓,他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