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縱橫捭阖第二十二章烈火焚城
燕國公荊遲,出身寒微,太宗拔于行伍,骁勇悍猛,赤膽忠心,太宗每率軍入陣,遲皆死命護之,太宗素重之。
荊某本庶人,少無學,不通文墨,太宗誡之曰:“不讀書不能為将。
”國公聞之諾諾,乃延師讀,未兩載,已粗通文字,然不通戰策,唯行軍作戰暗合兵法,太宗亦無奈。
武威二十四年,太宗與戾王奪嫡之事急,遲奉命入京,為雍王司馬江哲錄為弟子,親授經史兵法,遲性粗疏,得之少,然哲暗語太宗曰:“荊将軍乃福将也,略通戰策可也。
”
隆盛元年三月,遲受命攻壺關,多日不下,遂詐傷誘敵軍襲營,大破之,二十四日,破壺關,遲令盡屠城中士民,兇名大盛。
而後,遲千裡奔襲沁源,沿途若有阻礙,盡屠之,号曰,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過之處,血流千裡,殺人盈野。
北漢民風悍勇,亦懾于遲兇戾,不敢相阻。
——《雍史。
燕國公傳》
就在北漢軍死士沖到雍軍大帳之前的時候,副将心中突然一凜,在一片混亂中,雍軍大營到處都是火光和往來奔逃的人影,可是眼前的中軍大帳卻是一片寂靜,副将突然大聲道:“後退,後退,有埋伏。
”他麾下的将士都是神色茫然,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副将一帶馬就要退走,可是仿佛呼應他的叫聲一般,四周突然想起了連綿不絕的号角聲和戰鼓聲,然後頃刻間大放光明,無數手執火把的雍軍騎兵繞着大營高聲呼喝,火光将雍軍大營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而原本大雍軍營之内的火勢卻是漸漸減弱,而絡繹不絕的雍軍将士仿佛從暗夜中突然出現一般,将自己等人團團包圍。
副将心中慘然,目光在雍軍中搜尋,希望看到設下這個埋伏的主事人。
這時,雍軍大陣中分開來,一隊身穿青黑色戰袍的騎士奔到前面,為首的那人豹頭環眼,虬髯如同鋼鐵,相貌粗豪,正是荊遲,而在他身邊則是鎮州軍主将林崖。
荊遲朗聲大笑道:“哈哈,你這小子中了本将軍的計了,還不快快投降,本将軍念在你也有些本事,還可以饒你一死。
”
那副将心中湧出絕望的浪潮,原本他以為可能是林崖看破北漢軍可能襲營,所以設下埋伏,沒有想到卻是荊遲詐傷誘敵,可是這個荊遲雖然素有勇名,卻沒有聽說他有這樣的本事啊,他忿忿不平地道:“荊遲,你竟然沒有受傷,莫非你早就有心誘我等襲營麼?”
荊遲策馬上前,冷笑道:“老子沒有那麼多心眼,說句老實話,你們那一箭可是夠狠,老子也沒有防備,幸好老子武藝不錯,那一箭又是沒有什麼後勁,所以老子閃避的及時,隻不過是一點輕傷罷了,老子根本不放在心上,也是你們運道不好,老子一中箭立刻就想到了可以引誘你們出城,省得你們學烏龜王八,打死不肯出殼。
”
副将氣得火冒三丈,高聲道:“我等北漢男兒,頂天立地,怎可屈膝向人,我等今次襲營,已經是抱了必死之心,兄弟們,殺!”說罷帶頭沖向大雍陣營。
這種小小場面,自然不需荊遲動手,雍軍中号角疊起,北漢軍如同水滴彙入大海,沒有能夠翻出更大的浪花。
火光照耀下,荊遲的面容帶着無盡的殺氣和猙獰,他高呼道:“這些北漢人,當真是死也不降,罷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我倒要看看是你們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刀硬。
給我将他們全部斬殺,所有的人頭收集起來,擺在壺關之前,我要看看壺關還能守到什麼時候?”林崖在一邊聽見,猶豫地道:“荊将軍,這不大好吧,戰場上厮殺也就罷了,将軍這樣做隻怕會激起北漢人的抵抗之心。
”
荊遲怒道:“難道老子手段慈悲,他們就不抵抗了麼,一個壺關,就攻了這些時候,老子可是要和齊王殿下會師的,若是一路上北漢軍都這樣和老子糾纏,老子若是誤了軍機,要跟誰去說理。
若是打上幾十軍棍也就罷了,如果再被先生罰去抄書,老子可就慘了,再說,若是真得誤了大事,隻怕老子就是想抄書也沒有機會了,等到老子的腦袋被砍下來,難道這些北漢雜種會替老子掉淚麼?聽老子的,一會兒連夜攻城,若是明日壺關再攻不下,老子豁出去了,等到攻破壺關之後,給老子屠城,将來皇上怪罪下來,老子一人擔着。
”
見他這般兇神惡煞,林崖也隻得唯唯稱是,這會兒,潛入雍軍大營的北漢軍死士都已剿滅,荊遲手下的将士都是跟着他從刀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一個個心如鐵石,按照荊遲的命令絲毫不打折扣的将所有北漢軍的人頭都砍了下來系在馬上。
荊遲催促林崖下令攻關,林崖也知現在最是壺關虛弱的時候,也就從命,數萬雍軍逼到壺關之前,豎起火把,将壺關之下照得通亮,荊遲麾下将士将北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