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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縱橫捭阖 第三十九章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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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失望吧。

     見呼延壽已經調度完畢,我緩步當車,向琴聲傳來之處走去,方才呼延壽已經令兩個虎赍去探過道了,有他們領路,自然是直搗黃龍,不過我不會武功,足上絲履每每陷入松軟的泥土中,行走起來頗為艱難,李順幾次想要伸手攙扶我,卻都被我婉拒,去見魔宗宗主啊,當然要抱着虔誠之心,形容上狼狽一些正顯誠意麼。

     穿過田間小道,繞過一個小山坡,背風處的矮坪早已被人平整清理過了,一座營帳紮在其上,和可以遮風避雨的軍帳不同,這營帳的帳幕都是白色絲幕,在陽光的映照下幾乎可以一眼看穿,帳門處未有遮擋,可以清晰的看到帳内情景。

    數丈方圓的營帳内,地上鋪着厚厚的華美溫暖的羊毛地毯,隻見厚度就知道下面鋪着厚厚的地氈,足可以将地底的寒氣隔斷,帳内沒有椅子,隻是有四五個錦緞為面的蒲團,和幾張樣式古樸大方的矮桌,營帳一角,青銅香爐中正升起袅袅幽香,雖然陳設簡單,可是每一件都是精美非常,透出這裡的主人不同于流俗的氣度。

     呼延壽等人可全然沒有欣賞的心思,雖然礙着帳内主人的威勢,他也不敢令虎赍衛接近營帳,但是卻是四散開來,将營帳隐隐圍住,我微微一笑,雖然知道此舉純屬無用,但是卻也不願出言勸阻,就讓他們心安一點不好麼。

    走到帳前,我看看裡面華貴的地毯,再看看滿是泥土的絲履,微微一曬,索性丢掉鞋子,徑自走入帳中,對着那坐在正中主位,相貌儒雅斯文,氣度雍容的藍衫中年人深深一揖,道:“末學江哲,拜見宗主,晚生仰慕前輩已非一日,今日陌路相逢,蒙前輩寵召,當真是幸何如之。

    ” 京無極的目光定定的落在眼前這青衣青年身上,一襲普普通通的青衫,衣衫下擺尚有泥土的痕迹,絲履已經脫在帳外,頭上未戴巾冠,隻用一根玉簪绾住灰發,哪裡像一個身份貴重的大雍侯爵,驸馬都尉,倒似是山野書生,無拘無束,明明面對着自己這個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取其性命的強敵,但是容色淡淡,似乎全無生死之念,仿佛他隻是來拜會一個至親長輩一般随意自然。

     唇邊露出一絲微笑,心中卻是微微歎息,京無極伸手虛攙,道:“江先生不必多禮,貴客遠來,風塵仆仆,京某不過是略盡地主之誼罷了,請坐。

    玉飛,請江先生用茶。

    ” 我直起身,揀了一個蒲團坐了,李順則是第一時刻站到我身後去,雖然不谙武功,可是我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劍拔弩張的氣息。

    輕輕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感覺到他身上的緊張氣息突然消失不見,恢複成往日的平靜淡漠。

    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京無極略帶贊許的目光掠過。

    防若未覺,我擡起頭,看向一身黑衣,端着茶盞單膝跪在我面前,神色端凝的秋玉飛,笑容滿面地道:“玉飛賢弟,多日不見了。

    ”說罷雙手接過茶盞,卻是絲毫不敢怠慢,秋玉飛這樣的人物,若非今日我是他師尊的座上賓,焉能如此大禮,不說我愛他重他,隻憑他的身份地位,就不應輕慢于他。

     秋玉飛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這個人曾經是自己深深相負之人,可是如今卻又知道自己多半是他手上的棋子,覺得恩怨兩清之後,心頭湧起的便隻是當日的惺惺相惜。

    回到晉陽之後,自己去向師尊請罪,誰知師尊隻是一笑了之,翌日就帶着離開晉陽,想不到卻是要在途中攔截江哲,他心中知道自己絕不會違背師尊的意願,可是若是師尊決意要取這個青年的性命,自己又如何是好?心中的掙紮琴中表露無疑,想不到江哲仍然來此相見,而不是迅速帶着大軍逃去,這一會面是否生死相見,秋玉飛心中殊無把握。

     京無極看向微笑品茗的江哲,目光落到他的兩鬓星霜之上,歎息道:“江先生未過三旬,便是早生華發,當真是可歎可憐,雍帝能有先生這樣忠心耿耿,嘔心瀝血的謀士,難怪所向披靡,不過大局初定,就解去先生監軍之職,不知先生可否介意,又不顧關山路遙,召先生前往相見,不知是否君臣情深,迫切想和先生相見呢?” 我恭恭敬敬地道:“宗主過譽了,哲生性疏懶,盡人皆知,所謂嘔心瀝血,不過是少年識淺,不顧惜身體罷了,以緻少年華發,贻笑大方。

    至于說到天子愛重,君臣情深,就更談不到了,天子乃是萬民之主,君臣名份攸關,安能有偏愛私情。

    且哲體弱,皇上不忍加以重擔,擔任監軍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将帥同心,哲再無用處,故而免職一事理所當然,至于千裡相召,乃是關系代州軍務,不便相告,還請宗主見諒。

    ” 京無極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道:“久聞先生外柔内剛,昔日對着鳳儀門主尚且傥傥而談,毫無畏懼之心,今日卻為何對京某這強敵如此坦誠,知無不言,莫非先生不畏鳳儀,卻畏京某麼?” 我淡淡一笑,道:“宗主何出此言,哲有問必答,乃是因為宗主是玉飛賢弟的師尊,哲與玉飛不打不相識,雖然昔日有些不快,可是哲卻仍然視玉飛如同知交,這樣一來,宗主也是哲的長輩,長輩有所詢問,隻要不關系我軍機密,怎可不回答呢。

    ” 京無極似笑非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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