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将雲路刺穿了。
心中滿是疑惑,陸雲不明白為什麼齊王妃會輕車簡從去南山,他在齊王府多日,已經知道齊王府在南山并無别業,據說李顯性子古怪,說什麼不喜歡終南隐士,所以他在西郊和東郊都有别業,唯獨沒在南山修建别業。
但是他也懶得多想,反正有機會去南山倒也不錯,他心中盤算着如何尋找江哲的别業,如何混進去行刺,全然沒有留意李麟偶爾望向他的森冷目光。
南山距離長安足有五六十裡,加上又需繞行西郊,李麟又奉了父命,不許林碧勞累,當夜在杜曲安頓,直到第二天午後,才終于到了南山别業。
南山林壑幽美、氣勢雄偉,皂水、沣水、灞水、浐水、滈水,俱由南山中源出,北流入渭,林碧要去的南山别業就位于南山北麓,一道溪流蜿蜒而下,沿着溪流修建了數處水榭,兩側則是怪石嶙峋,草木豐盛,并無道路通行,若想出入别業,隻能乘舟渡水。
溪水在山腳彙聚成池,池中停着一隻輕舟。
雲路這些侍衛是最後登舟的,逆水行舟,那青衣仆人卻是駕輕就熟,将幾個侍衛送到最下面的那座水榭,安頓他們之後便離去了。
這座水榭想必就是為了安頓侍衛仆從的,寬闊樸素。
到達之後,陸雲便知道這正是楚郡侯的别業,欣喜之餘,就在考慮如何尋找行刺的機會,陸雲挑了一個臨水的房間居住,這房間位于水榭一角,狹小局促,無人和他争奪,卻正合他心意。
打開窗子,下面丈許處就是溪水,溪水清澈見底,溪底亂石嶙峋,尖銳的碎石之間,可以看到魚蝦在嬉戲。
陸雲順着溪水向上望去,視線所及,已經可以看到兩座水榭。
水榭之間雖然都有虹橋連接,可是陸雲知道若是自己走上去,肯定是立刻被擒住,所以他的目光落到了溪水上,若是夜裡,自己應該可以溯流而上,尋到江哲的寝居吧。
吃過晚飯之後,陸雲隻說自己一路騎馬疲倦,早早就去安眠了,也沒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自己住一個小房間,所以也不用擔心别人發覺他的行蹤,将房門栓好,等到二更時分,天色已經變得漆黑之後,他就換上一件黑色夜行衣。
這件夜行衣乃是精制的,輕薄光滑,可以在水中暫時替代水靠,而且最難得是體積極小,便于收藏,他帶在身邊許久,都沒有人發覺。
打開窗子,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除了幾處水榭之外,并無光亮,他翻身躍出窗子,吊在窗下,伸手掩上窗扉,然後縱身入水,他的水性極佳,動作輕靈,不僅沒有發出聲響,就連水花也沒有濺起半分。
入水之後,他逆流遊去,水勢頗為湍急,頗費力氣。
遊了一會兒,到了第二座水榭,他攀上臨水的窗子向内望去,裡面也是一些侍衛,看服色是虎贲衛,應該是江哲身邊的人。
再向上遊去,第三座水榭還沒有接近,便聽到李麟大笑的聲音。
陸雲抓着岸邊的岩石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向上遊去,轉過一個拐角,前方還有四座水榭。
第四座水榭黑暗無光,沒有聲息,他遊到第五座水榭,發覺這座水榭比起前面四座有些不同,距離水面隻有尺許高度,鄰水的房間外面是一處平台,平台的一半是淩波懸空的,三面以朱欄相護,從這裡溪水漸寬,水流也緩慢許多。
陸雲心中一動,正想攀上平台探聽一下,手指剛剛抓住一根欄杆,便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然後燈光從門内溢出,将整個平台籠入了昏黃的光芒之中。
陸雲心中一寒,身軀輕輕沉入水中,隻是攀着水中支撐平台的柱子,側耳傾聽。
然後他的耳邊傳來一聲歎息,那是一個男子的聲音,然後,頭上的燈光亮了許多,想必是那人點燃了平台一角高挑的風燈,這下子四周水面都被照亮了,無法潛行,陸雲心中煩惱非常,卻隻能隐忍等待。
過了片刻,那人還沒有回房的意思,山風冰涼,月色星光都極為黯淡,不知這人怎麼會有賞玩景緻的心情,陸雲心中暗暗痛罵,卻是無可奈何。
這時候,那男子突然輕咦了一聲,陸雲心中一緊,随即聽到了一個女子的歎息聲,這個聲音清冷而悲涼,陸雲隻覺得心神一顫,忍不住仔細聽去。
隻聽那女子說道:“無敵,這些年你在異域飄蕩,還過的好麼?”
那男子的聲音平淡清雅,他答道:“多謝你的關心,也說不上好不好,日子還算平靜,隻是總會想起昔日的同僚,和沁州的風煙,所以終究是忍不住回來了。
故土難離,大概就是如此。
聽說你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