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秦斬是唐千裡的弟子。
現在,唐千裡已經死了,他的弟子卻要找回師父生前所用的鐵劍。
那是為了什麼?
秦斬沒有說。
鐵鳳師也沒有說,他們彼此之間仿佛早已有了協定,暫時不把這秘密吐露出來,舒鐵戈并不是個笨人,也不是個凡事都非要問到底的“煩人”,既然人家有難言之隐,他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他不問,濮陽勝卻走了過來,對鐵鳳師說:“剛才這位秦斬幫主,說你那十萬兩銀子,是不義之财,這是不是真的?”
鐵鳳師淡淡的一笑,道:“既不真,也不假。
”
濮陽勝大奇。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又怎會變成既不真,也不假?”
鐵鳳師道:“因為這必須要視乎閣下對‘赢錢’這一回事的看法如何而定。
”
濮陽勝目光一亮:“這十萬兩,你是赢回來的?”
鐵鳳師微微一笑,道:“不錯。
”
濮陽勝道:“賭博賭博,這是要用本錢才能博取回來的,而且也不一定赢,這又怎麼能算不義之财?”
秦斬冷冷一笑:“賭之禍,自古有之,于今為烈,凡是賭,就是不義之事,凡是赢回來的錢,就是不義之财!”
鐵鳳師悠悠一笑,對濮陽勝道:“你說,這是不是見仁見智又真又假的事?”
濮陽勝哈哈一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忽然間他臉色一變。
“玉仔呢?玉仔在哪裡?”
此時此地,可說是高手如雲,就算是一隻蚊子也不容易闖進來。
但濮陽王卻忽然不見了,就像是一個忽然在水面消失掉的泡沫。
濮陽勝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若是在平時,他絕不會這樣緊張,就算“玉仔”三五天不回來,他也不會很擔心。
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弟弟武功極高,又有誰能把他怎樣?
但現在的情況可不同。
濮陽玉殺了衛寶官,神血盟的人都在找他領功取賞,他忽然不見了,說不定就是給神血盟的高手抓了回去。
這可乖乖不得了。
濮陽勝東鑽西鑽,連茅坑都找了兩三天,還是找不見“玉仔”。
最後,他在一株已幹枯了的大樹上,發現了一個人。
一個活人。
凡是還有氣息的,都是活人,這一點,絕無異議。
但這個活人,其實已最少“死了一大半”。
因為他在流血。
流血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但流血大多,而且受傷的地方又在要害,那就很可怕了。
濮陽勝大吃一驚,大叫道:“死未!死未!”
這位總镖頭他并不是在咒罵這人“死未?”
他叫“死未”,也不是因為樹上的人就是死未道人,而是因為死未道人距離他最近,大概隻有五六丈左右。
死未道人聞言,立刻飛奔過來。
“什麼事?”
“你瞧!”濮陽勝伸手向樹上一指:“死未?”
死未道人一看那人,不禁連臉都變白了。
“單眼婆!單眼婆!你怎麼啦!”他身形一躍,從樹上把那人救了下來。
那赫然竟是“一目了然”胡小翠!
這時候,無情刀秦斬,辣手大俠鐵鳳師等人,也聞聲飛掠而來。
胡小翠已氣若遊絲。
“是誰幹的?是誰幹的?”貴妃急忙扶着她,一面封住了她幾個穴道,不讓她繼續大量流血。
胡小翠瞪着眼睛,叫道:“是……是司馬……司馬縱橫……”
“什麼?”老賭精大喝一聲:“是獵刀小子司馬縱橫?”
她已咽氣。
死未道人大怒:“爛賭老坑,你這麼大聲喝什麼鳥?小翠已就去就去,你一喝,他豈不是要去早一點?”
老賭精一怔,似欲發作,但一看已然僵硬的胡小翠,怒火爆不出來,卻忽然“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小翠!小翠!”他捶胸頓足,哭得好傷心好傷心。
死未道人本來還有一大堆罵人的說話,但見老賭精哭得死去活來,就再也罵不出口。
老賭精還在大哭。
死未道人歎了一口氣,上前勸道:“算了,剛才是貧道不對,貧道該死!貧道該死!單眼婆之死,絕對不關你的事,絕對……”
“單你老母!”老賭精怒叫起來:“小翠就是小翠什麼又單又雙,人都死了。
你還記挂着賭骰子!”
死未道人隻好說:“對!對!”
老賭精緊握雙拳,怒道:“司馬縱橫,老夫不宰了你,就不是老賭精!”
歐陽闊眉頭一皺:“若說胡小翠是司馬縱橫所殺,歐陽某可不大相信。
”。
老賭精道:“你是聾子?難道你役聽見小翠臨死前說什麼?”
歐陽闊道:“但司馬縱橫是俠義中人,怎會無緣無故殺了胡婆子?”
“俠義個屁!”老賭精冷冷一笑:“這種小子,血氣方剛,目空一切,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