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底下的長江,輝煌壯麗,氣勢磅礴。
一個孤獨的老人,騎着一匹瘦弱的五花驢,來到了大渡口。
遠處隐約傳來陣陣蒼涼的笛聲,仿佛正在訴說人間不平和不幸的事。
老人望着江水,忽然發出一陣唏噓,緩緩地從驢背爬下來。
笛聲漸近,一艘看來已很殘舊的小舟,橫渡江面而來。
一個年紀和他不相上下的老儒士,坐在船頭,橫按長笛,輕輕吹奏。
船家是個赤膊大漢,他臂力強勁,船槳在風浪中急勁翻飛,瞬即到了江邊!
笛聲忽止,那孤獨的老人長長歎息一聲,忽然說:“我們已敗了。
”
老儒士咳嗽着,沉默了很久才道:“天下無必勝雄師,誰也會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
”
老人凄然一笑:“隻是,我們這一次實在是敗得太慘。
”
老儒士緩緩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
老人道:“我今年已七十二,還能再來嗎?”
老儒士道:“能否卷士重來,又與年歲何幹?”
老人道:“我若聽信學究之言,又何緻陷于如此田地?”
老儒士道:“兵雖敗,氣不可餒,兵敗猶可挽,氣餒不可活。
”
老人仰面長歎:“已是兵敗如山倒,已是落花流水,大勢去矣,又誰能挽救此悲慘敗局?”
老儒士道:“江東有一人,倘能邀之,大局尚有可為。
”
老人聽了,目光一亮,連忙問道:“此乃何人?”
老儒士遙視遠方群峰,緩緩道:“葉雪璇。
”
“葉雪璇?此人是男是女?又是何方神聖?”老人間。
“總堂主可還記得葉紅血?”“天狂居士葉五先生?”
“正是葉五。
”老儒士淡淡道:“葉五雖然以天狂自居,卻是驚才絕豔,胸藏兵甲何隻十萬之智士,而葉雪璇者,也就是葉紅血之女兒。
”
老人長歎一聲,感慨良多的接道:“隻惜雪璇不是紅血,紅血已披袈裟,隐世埋名。
”
老儒士道:“豈不聞江山代有人材出,青出于藍勝于藍?”
老人道:“雪璇姑娘縱然才智過人,畢竟隻是女兒家!”
老儒士搖頭道:“總堂主此言差矣,誰謂女兒無大将?須知巾帼不讓須眉,以葉大小姐而言,絕非弱質纖纖,而是身懷絕頂武藝之一流高手。
”
老人道:“葉五神功蓋世,其女兒自也自非弱者,隻是……”
老儒士截然說道:“總堂主,你又想錯了。
”
老人一愣:“錯在何處?”
老儒士道:“雪璇姑娘雖然武功絕頂,卻非葉五所傳。
”
老人默然半晌,才道:“卻不知這位葉大小姐,師承何門何派?”
“大幻教教主龐六仙。
”
“大幻神翁龐六仙?”老人聽了大吃一驚。
“不錯,正是他,他比你和我都更老幾十歲。
”
老人長長吸一口氣:“大幻教稱雄中原武林之時,老夫尚年僅弱冠!”
老懦士點點頭:“倘若以前輩推算,葉大小姐比你我還高。
”
老人道:“龐六仙聽說已于三十年前,坐化于坐龍山館……”
“非也!”老儒士搖搖頭,道:“坐龍山館近年來清靜無争,主要就是因為武林中人,以為龐六仙己死。
”
老人道:“那時候,他已年逾七旬,也該是風燭殘年之境。
”
老儒士道:“人之壽命,各自不同,活到百來歲之人,又豈在少數!”
老人道:“原來龐神翁仍然活着,卻何以僞裝死去?”
老儒士道:“此無他,龐六仙但求樂得清靜四字而已。
”
老人恍然:“不錯,借死之名而避世,麻煩事可減甚多。
”
老儒士道:“這皆因龐教主太出名了,仇家也不少。
”
老人道:“聽說自從龐六仙死訊傳出之後,坐龍山館就再無高手,未知是否屬實?”
老儒士道:“不錯,昔年叱咤風雲的大幻教高手,全都不知所蹤,在坐龍山館的,隻有幾個完全不懂武功的仆人。
”
老人道:“難道龐教主昔日的仇家,不會向這幾個仆人施以辣千,甚至毀壞坐龍山館嗎?”
老儒士道:“誰說沒有,龐六仙的死訊傳出之後,三年之内,就已有四五撥人馬,闖入過坐龍山館。
”
老人道:“此等人馬自非善類。
”
老儒士道:“他們其中包括寒山六秀,鬼域中人,幽靈十三絕及怒目天神仇一誅。
”
老人凜然道:“這全是江湖上心狠手辣,武功異常厲害的黑道巨寇,那幾個不懂霸武功的仆人,如何應付得了?”
老儒士道:“但坐龍山館卻仍然安然無恙,那幾個仆人,至今仍活得很好。
”
老人道:“卻是何故?”
老儒士道:“坐龍山館雖然隻是一座空城,但卻左有木鵬塢,右有靈蛇堡呼應照顧。
”
老人一怔:“木鵬塢與靈蛇堡,莫非也附屬于大幻教?”
老儒士道:“木鵬塢龍頭老大木鵬王,與靈蛇堡主卓碧君,都不承認與大幻教有什麼關系,但卻認為寒山六秀、鬼域中人、幽靈十三絕及仇一誅以強淩弱,對付坐龍山館幾個不懂武功的仆人,于理不合,以是無法袖手旁觀,雙雙代為出頭!”
老人白眉一皺:“這倒是俠義精神可嘉,但他們說與大幻教全無關系,恐怕也實在令人難以置信的。
”
老儒士道:“這一點暫且别理會,寒山六秀等人,以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