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一股無形殺氣湧将出去,距離他最近的四名大漢登時感到一陣窒息,不由自主四下散開。
說時遲,那時快,對方移身方退,一道森森寒光已緊接着殺氣飛灑而出,卷住四人身形。
頃忽之間,但見寒光微斂,那四名大漢自眉心至胸現出一道血口,血如泉湧,死亡的形相迅即彌布在他們臉上,謝金印殺人之後,立刻又現了懶慵慵的神情。
他怒氣沖沖地喝道:“你等這是禍由自招,某家雖不想殺人,但總是有人迫我幹出這等無聊的事……”
其餘諸人見同伴遇害,面容反而變得猙獰異常,其中一人突然奮不顧身向前猛撲,口中厲聲道:“兄弟們,咱們跟這兩個老匹夫拼了!”
喝聲中,連人帶刀往謝金印直沖過去。
餘衆早在他出聲前,已一窩蜂挺刀舞掌湧了上去,霎時十六人再度将謝氏兄弟圍在核心。
但謝金印一劍既已在手,又豈會将這樣的對手放在心上?
他長劍一擺,一片模糊的影子中,飄然攻了三個敵人每人三招,這三劍看來輕不着力,實則在劍身輕飄而過之間,動辄可一變而為緻人于命的絕招,對方自然識得厲害,但卻凝身不退。
那等模樣生似情願戰死,也不肯後退,一心一意瘋狂地要毀滅敵人。
謝金印長劍翻飛,再也不留情地襲擊敵人,寒光一圈一卷,如影随形跟至,霎時又解決了三個人。
敵方聯手合攻的陣法至此終告散亂,所剩諸人兇悍之氣全消,相互打了個手勢,同時長身而起,争相往外撤退——
這會子,突然一陣銅哨聲從遠處墳場飄來,聲音尖銳而又刺耳。
那十餘名漢子乍聽哨聲,突地刹住後退的身形,一齊回轉過頭,宛如魔鬼附體一般,又瘋狂向前猛撲!
謝金章又驚又疑,道:“這些人似都瘋了,隻怕便是那銅哨聲音作祟……”
正說話間,隻見數名大漢揮刀沖至,不禁怒氣填膺,揮掌猛劈,蓬蓬暴響過處,當前三人仰身便倒。
謝金印道:“不錯,他們既然不走,你我便想法子讓他們躺下好生歇一歇吧——”
持劍的右手一揮而起,劍尖一陣異樣的顫動,周遭空氣響起一陣刺耳的“嗤”“嗤”之聲——
任何對武功稍有涉獵的人都知曉,這是内家真氣從劍尖逼射出來的特有現象,武林中人練劍;終生浸淫其中,一旦能将真力溶人劍式之中出而傷人,顯而易見就是已臻登峰造極的化境了。
像這樣的敵人,誰遇見了誰都要感到頭疼。
那十數個大漢雖然兇悍殘暴有如虎狼,卻還不足以在謝金印的劍下走出十招,隻聽慘叫之聲此起彼落,十數人喉間同時中了一劍,登時屍橫當地。
一滴滴殷紅的鮮血從劍尖滴落,森寒的殺氣逐漸淡薄下去,謝金印神态也逐漸變得無精打采。
他側身望着謝金章,低聲道:“這二十人個個憨不畏死,真真邪門得緊,我殺不勝殺,到最後竟油然生出心寒手軟之感……”
謝金章皺皺眉,道:“大哥聽過鐵血二十宿的名号麼?”
謝金印搖首道:“不曾。
”
謝金章道:“多年來小弟雖然隐匿于此,并未與外界斷絕聯絡,江湖上的消息仍然多多少少略有所聞,卻對這鐵血二十宿陌生得緊,從他們的行動上看,頗精擅諸般沖殺狙擊之手段,可想而見必是殘酷惡毒的兇人集團。
”
謝金印道:“為兄也有這種想法,可怪的是他們初進屋中時,說話還似客氣,後來一動起手,竟然兇态畢露,前後幾判若兩人,那突如其來的銅哨聲音十分可疑,決然不會事出無因……”
謝金章道:“依我的推測,這幹人心神似已失去常态,被他人所主宰控制,才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出現。
”
謝金印道:“這也頗有可能。
”突聞茅屋外一道冰冷的聲音亮起道:“好個天下第一劍,果真名不虛傳,竟能舉手投足間将鐵血二十宿解決,隻不知賢昆仲在茅屋裡呆得悶了,可願意出來賜教幾招麼?”
謝金章壓低嗓子道:“這口音倒是熟得很。
”
謝金印道:“聽來頗似甄定遠的口音,這頭老狐狸居然明言叫陣,其中必然有詐。
”
遂大聲道:“敢問朋友是哪條道上的,緣何苦苦與某家作對?”
那冰冷的聲音道:“姓謝的,你别明知故問啦,如果你不願出來,咱們便進房去會你了!”
謝金印高聲道:“某家懶得走動,還是勞駕請閣下進來也罷。
”
他一面說話,一面朝謝金章打着眼色,說到最後一句話,早聞“飕”“飕”連響,數十支利箭夾着碧慘慘的光華,自四面八方朝茅屋疾射而至!
謝金印大吼道:“快——快沖出去——”
吼聲中,分别挾起朝天尊者及洪江,身形一躍而起,已自穿窗而出。
謝金章心知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