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攆我走麼?”
謝金印正要說話,突見摩雲手打了個手訊,招魂二魔猛然繞着圈子手舞足蹈起來,口中随之呼呼作态,令人為之心煩意亂。
須臾,死屍堆裡逐漸傳來陣陣嗚咽之聲,招魂二魔匐伏于地,一下一下地向月亮參拜,口裡念念有詞的念着咒文。
漸漸嗚咽聲又變成了慘驚可怖的嚎叫聲,此起彼落,與招魂二魔的低喃成了混饨一片。
随着嚎叫聲起,死屍又開始蠢蠢欲動。
摩雲手雙目一睜,陡然射出兩道邪惡無比的光芒,陰沉沉道:“還不倒下!”
一夢張口大喝道:“嘿!”這一聲铿锵有力,直若平地驟起暴雷,震得諸人耳膜嗡嗡作響。
環顧四周,那數十具死屍經一夢這一聲大吼,居然停止了縱躍,僵直不動。
清風道長脫口道:“佛門獅子吼!”
摩雲手沉道:“獅子吼也無法克制鬼斧門死屍的行動,和尚你身上可是懷有五冥寺的五冥辟邪鏡?”
一夢道:“施主指的就是這玩意兒麼?”
說着從懷中掏出一面圓形銅鏡,在黑暗裡,鏡面閃耀出暗紅色的微光,除此之外,并無任何起眼之處。
摩雲手臉色一變,難以置信的望着對方手中的銅鏡。
一夢悠悠道:“旁門左道虛妄惑人,隻有這面銅鏡或能使得鬼斧門的奇門功夫失去作用,瞧來司馬施主之言是不假了。
”
甄定遠忍不住道:“你指的是那一位是姓司馬的?”
一夢道:“司馬道元。
”
甄定遠聞言,皺了皺眉頭,轉眼瞧其他諸人,面上也都滿布不解之色,尤以謝金印為甚,他對一夢的海底,已愈發感到不解。
甄定遠道:“司馬道元對你說過這話,他與大師是何關系?”
一夢道:“施主問這個麼?司馬施主生前曾是貧僧的方外好友。
”
甄定遠險些跳将起來,道:“和尚你可知司馬道元死在誰的劍下?”
一夢道:“翠湖畫舫的血案,已是盡人皆知,職業劍手謝金印之所作所為,貧僧也清楚得很,似乎不用施主來提醒。
”
清風道長道:“大師既知司馬道友死于謝金印之手,緣何還要與他站在同一陣線?”
一夢道:“誰說貧僧與他站在同一陣線?”
清風道長當堂愣住,道:“大師之行動與言語反反覆覆,倒叫人好生難解大師的真正意向……”
一夢微笑道:“道長不也是如此麼?身為名門正宗的武當謄宿,卻與旁門左道的鬼斧門搭在一路,更令人難以思議……”
清風道長面色一變,道:“你……你知曉貧道的身份?”
一夢但笑不語,那摩雲手手道:“和尚,你是什麼來路的,咱們且不去追究,這辟邪鏡乃五冥古刹的鎮觀之寶,又怎會在你的身上?”
一夢道:“辟邪鏡其實也非貧憎所有,隻是一位過路檀抛權借貧僧一用……”
摩雲手心口震了一震,想起當日在安峪附近帳篷外,鬼斧邪功初遭挫折的情景,脫口道:“靈武四爵?你說的莫非是太乙爵?”
一夢道:“施主聯想力真強,二說便說對了。
”
摩雲手道:“太乙爵目下身在何處?”
一夢道:“貧僧是在鬼鎮街道上與他碰上的,那位施主行迹飄忽,來去無蹤,說不準眼下就在近處……”
摩雲手縱聲大笑道:“便是太乙爵親臨此地,也要讓老夫三分,何況咱們這一方高手雲集,今夜乃志在必得,絕不可能有漏網之魚,奉勸和尚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
突聞一道“希聿聿”馬嘶聲傳了過來,衆人俱為之聳然動容。
一夢悠悠道:“事态變化往往出人意表,目下施主雖是躊躇滿志,但天曉得會不會有意外發生呢?你說是不是?”
摩雲手狠狠地瞪他一眼,沒有作聲,他身後的武嘯秋忽然一掄雙掌,往一夢撲去,一夢連忙出手封架。
一陣格格軋軋的車輪聲響傳人人耳際,轉首望去,隻見一乘灰篷馬車直馳而至,片刻已經過死屍堆來到近前。
那車頭端端坐着一個禦車者,望上披着一件大擎,頭戴鬥笠,隻露出一對明晃晃的眼睛。
車廂内一道嬌脆的聲音輕喝道:
“住手。
”
謝金印下意識回目一瞥,默呼道:“是蘇繼飛駕禦的篷車,那麼車廂裡坐的應該是她了……”
視線落到橫躺地上,奄奄一息的二弟謝金章,不覺想起一夢禅師所說的話,心中禁不住激動起來。
一夢雙袖交拂,将武嘯秋攻勢封住,自己也被逼得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