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常情而論,袁天風那一劍萬元不中之理,豈料那殘肢老人業已看出袁無風起了叛意,心中早有準備,一側腦殼,讓過來勢,然後一張口,“察”的咬住了袁天風的劍身。
袁天風微微一怔,隻聽“卡折”一聲,劍身齊中而斷,袁天風大駭,手握半截劍子趕緊暴退。
殘肢老人哂然道:“蠢材,别受别人挑撥離間,老夫不會怪你!”
聽他的口氣,好像有饒恕袁天風适才頂撞之罪,袁天風一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據他所知,老人性子險歹,下屬之人一旦犯了錯誤,從不輕恕,像他今天的舉動會受到原恕,實為不可思議之事。
袁天風臉色陰晴不定,他适才間把積壓在胸中的怨氣發洩之後,此刻已恢複了神智,究竟是貪生怕死的,袁天風轉念之間,内心竟又為之動搖。
殘肢老人柔聲道:“還遲疑什麼?需知老夫這種善心一輩子也隻這一次,你若再遲疑,老夫是要收回此命了!”
袁無風正在搖擺不定,忽聽趙子原歎道:“這個可能麼?”
袁天風猛然一驚,心想是啊!這個可能?他現在極需人推車子,不過利用我一下而已,若待找着了人,他定會殺我無疑,這樣一想,叛離之念陡然又起。
趙子原又道:
“小可本不願為兄台之事饒舌,隻是感于大丈夫視死如歸,心念既定,便再無改變之理,何況對方歹毒成性,一時之原有能保不是另居用心麼?”
這幾句話當真如暮鼓晨鐘,袁天風隻覺耳中一陣嗡嗡作響,突然一揖到地道:
“謝謝兄台教言!”
殘肢老人大喝道:
“天風,你瘋了?”
袁大風哈哈一笑,道:
“我那裡瘋了?”
殘肢老人冷冷的道:
“縷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我問你,你還有幾天便需服解藥?”
袁天風道:
“三天!”殘肢老人道:
“是了,老夫便給你三大時間考慮,若願重投老夫手下,三天之内到九千歲府去找老夫,你若自願讓‘馬蘭之毒’毒發而亡,那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袁天風道:“袁某之意已決,不需多言!”趙子原贊道:
“這就是了,最低限度兄台還比小可多話兩天多時間!”
袁天風見趙子原中毒後危在旦夕,尚用談說自若,不由心中大起敬意,哈哈一笑,道:
“趙兄承教,小弟即便死了,确實也要死的痛快些!”
兩人談話自若,毫未把生死大事放在心上,麥斫看的暗暗心驚,不過他腦中卻在轉念如何解救女兒之策。
殘肢老人已鼓動真氣使輪椅緩緩行至麥斫身邊,說道:
“麥大人,請暫撥一人供老夫用用如何?”
麥斫道:
“這個容易!”
一揮手,一名兵丁走了過來,道:
“大人有何吩咐?”
麥斫道:
“你暫時替這位老爺推推車子!”
那兵丁應了聲是,殘肢老人轉臉對袁天風道:
“沒有你,老夫一樣有人侍候!”
趙子原不待袁天風答話,便已接口道:
“話雖如此說,但從此之後,“水泊綠屋”的秘密便将公諸天下,哈哈,這個卻沒有人替你掩蓋吧!”
殘肢老人一聽,臉上刹時變了好幾次顔色,要知他原諒袁天風是假,主要是杜絕袁天風之口,不使“水泊綠屋”秘密外洩,如今突被趙子原點破,不由心中大憤。
袁天風接道:
“趙兄說的是,兄弟隻要有一口氣在,都要把‘水泊綠屋’秘密揭露出來,咱們走,少時當由兄弟詳細奉告!”趙子原道:“說得是!”随對麥斫喝道:
“你真不要女兒的命了麼?”
麥斫狠起心腸道:
“老夫為何要騙你?”
趙子原點點頭道:
“那很好,小可這便和袁兄離去,若是你屬下兵丁有誰敢動一動,小可便行把你的寶貝女兒斃了!”
說着,大步向外面走去。
袁天風跟在趙子原後面,眼看兩人已走到兵丁前面,那些兵丁未得麥斫命令,誰也不敢動手,麥斫到底顧慮女兒安危,不敢貿然下令,心情卻是矛盾至極。
殘肢老人似是已看穿了他的心意,說道:
“麥大人盡管下令讓路,兩個時辰之後,老夫有把握他會自動到九千歲府投案!”
麥斫道:“然則小女性命如何?”趙子原接口道:
“放心,隻要你下令讓路,小可到了門邊便會把人放下。
”
袁天風道:
“趙兄何必如此!”
趙子原道:
“大丈夫行事豈可以女人作要挾,小可此舉不過權宜措施而已!”
袁天風大是欽佩,連聲道:
“說得是,說得是!”
隻聽麥燈喝道:
“趙子原,你說過的話算不算數?”
趙子原正色道:
“小可從來不打謊語!”
麥斫大步而上,高聲叫道:
“讓路!”
迎面兵了不敢反抗,霍然向兩邊讓開,趙子原向袁天風招了招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