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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風雪祁連忍悲認女 凄涼客旅抱病馳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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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聲。

    那婦人正在剪烘,聽到她那聲呻吟,回頭一看,見她滿面绯紅,吃了一驚,忙去摸着她額鬓,不覺失聲驚呼道:“天,你頭燒得這般燙手,準是病了!”“玉嬌龍隻覺眼前發黑,燈光人影一片模糊,她已無力應聲,隻緊護着雪瓶掙紮上床,随即便昏迷過去。

    這一來可急壞了接她進房來的那位掌櫃娘子,又是請醫,又是熬藥,還得代她照料孩子。

    掌櫃娘子不分晝夜的守護在她身邊,一直守護了她兩天兩夜,玉嬌龍才又漸漸蘇醒過來。

    當她剛一睜開眼睛,坐在她身旁的那位掌櫃娘子竟高興得掉下淚來,她一面抹淚,一面卻又笑着對玉嬌龍說:”菩薩保佑,你到底醒過來了。

    “随即指着正酣睡在她身邊的雪瓶說:”快看看你這孩子,我給你照料得乖乖的,一點也沒凍餓着她。

    “玉嬌龍心裡湧起一股真誠的感激,忙俯下臉來望着雪瓶。

     她感到自己正是為了她才從陰曹地府掙紮回來的。

     掌櫃娘子滔滔不絕地把這兩天來她請了誰來給她看病,又怎麼喂那孩子,如何為她焦急擔心等情況,一一告訴了玉嬌龍。

     玉嬌龍滿懷感激地聽着。

    她覺得在這樣一個平常婦人身上,有着一種她過去在京城那些宦門婦女身上不曾感到的東西。

    就在這一瞬間,她蓦然又想起那個令人厭惡的何招來。

    她向那婦人再三稱謝後,問道:“你是這店裡什麼人?我該怎樣稱呼你?” 掌櫃娘坦然地笑了笑:“這叫我咋說呢!客人都叫我何掌櫃娘;店裡的夥計們又都叫我劉掌櫃,街坊上又叫我林二嫂,你随便怎麼叫我都行。

    ” 玉龍嬌如墜五裡霧中,弄不清她怎會有着這多不同的稱呼。

     想再問個明白,又不知從何問起。

    那婦人似已看出玉嬌龍那團惑的神情來,又坦率地說道:“你别見怪,我是個吃的一家飯卻嫁了二道漢的苦命人。

    ”接着她就把她自己的身世在玉嬌龍面前和盤托了出來:原來她本姓劉,後來嫁給林二,夫妻二人開了這家“故人來”客店。

    憑着林二的誠懇勤勞和她的熱心周到,生意日益興隆,夫妻和順過日。

     不料四年前林二因病身故,膝下又無兒女,客店就由她一人支撐。

    常言道:“寡酒難飲,寡婦難當。

    ”親族的觊觎,街正的敲索,加上一些惡棍無賴經常來店牯吃霸賒,弄得她窮于應付,隻有飲泣吞聲。

    恰好去年初冬,河北押送一批流犯去西疆,過此投宿,其中有個叫何招來的流犯,因在途中患了重病,到此已是氣息奄奄,命在旦夕。

    押解官兒認定他已無生望,嫌他礙事,便将他丢棄店裡,帶着其餘一幹流犯顧自上路去了。

    她見他可憐,出于一片善心,請來郎中給他醫病,又叫店小二多方照料,終于使他起死回生,又慢慢康複起來。

    她得知何招來在河北也是無兒無女,又無妻室,眼下已是有家難歸,便将他留在店裡,幫着照料一下。

    不料時間一久,便引來一些閑言雜語,那些一直觊觎着客店的親族,更是興風作浪,造謠中傷。

    她見何招來能寫會算,照料店裡生意也很盡心,一氣之下,索性招他上門,正式改嫁給他。

    因此,來店投宿的客人,認定何招來是店裡掌櫃,稱她為何掌櫃娘,店裡那些夥計又認定她才是店主,都以劉掌櫃稱他;街坊上多是林二舊相好,不肯改口,仍一直叫她林二嫂。

     那婦人說了自己這段身世後,不禁歎了口氣,說道:“不怕你見笑,就從大家對我這三個不同的稱呼上,也可見做人難啊!” 玉嬌龍心裡最關注的還是何招來。

    她俯首沉吟,将她這三個稱呼仔細斟酌一番之後,說道:“劉大姐,何招來可曾對你說過他充軍是犯了何罪?” 那婦人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說道:“‘劉大姐’?好,還沒人這樣稱呼過我呢! 這樣叫親熱。

    “她樂了陣之後,才又說道:”你問那何招來因何被充軍之事,他說冤,我說也不算冤。

    隻因他有個名叫香姑的外甥女,在京城九門提督玉大人府裡給玉小姐當丫頭。

    後來,香姑和一個姓春的後生私奔了,一道前去看望他。

    香姑當然沒說她是私奔。

     可他心裡犯了疑,便到京城玉府去打探。

    他對我說他隻是想弄清底細,我看他多半是想趁此敲點錢。

    玉府開始推說香姑病了,不讓他見。

    他死乞活賴要見,後來玉府幹脆告訴他說,香姑私奔了,府裡正在尋拿她,好心的少夫人還給了何招來百兩銀子,将他打發出府。

    不想他竟因此露了餡。

    他前腳剛回家,玉府派來暗跟他的人後腳就到,一下就把香姑和那姓春的後生捆押回府去了。

    可憐那香姑,也不知是死是活。

    想來,都是他這個舅舅害了她的。

    玉府派來捉香姑的人臨走時說要他去作證,将他也帶到京城,卻把他關進提督衙署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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