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走廊一陣疾行,陳溪橋跑到了走廊另一頭的一間屋子前。
陳溪橋站在屋外,拼命地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誰?”“姐姐,是我。
”陳溪橋讨好地說。
門打開了。
門後是一張美豔動人的臉龐。
陳溪橋的呼吸平緩了下來,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開門的女人看上去比陳溪橋大幾歲,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穿着一身淡綠色的睡衣。
面若冰霜,對陳溪橋好像愛理不理,但是誰都看得出她的冷淡隻是裝出來的。
十二歲那年,紫荷就進了陳府。
因為陳夫人死得早,所以她的任務就是專門照顧這個比自己小七歲的小少爺。
最初的幾年裡,每天晚上她都和少爺躺在一張床上,哄着他睡覺。
現在少爺長大了,老爺就另外給她安排了住處。
但是有時候少爺還是會在晚上偷偷地跑到她的房間裡來。
白天的時候,少爺天不怕地不怕,但到了晚上,少爺卻隻是一個膽小怕黑的大男孩。
全世界隻有她知道少爺的這一面。
所以她常常認為這個大男孩其實隻屬于她一個人。
陳溪橋轉身将門關上,然後走到床前,鑽進了紫荷的被子。
“怎麼,一個人睡又害怕了?”紫荷還是一臉的不屑,冷冷地問,連看都不看陳溪橋一眼。
“雨下得讓人心煩。
”剛才還一臉蒼白的陳溪橋現在的臉色終于紅潤了一些。
“怕就是怕,有什麼好心煩的?”陳溪橋不搭話,被子下面的手卻變得很不老實,在紫荷豐腴的身體上撫摸起來。
細滑的皮膚,挺立的雙峰,纖細的蜂腰,隆起的豐臀,颀長的雙腿。
因為陳溪橋的撫摸,紫荷渾身上下不由微微顫動了起來。
“别動手動腳,不然我叫老爺了。
”雖然身子快要被融化了,但嘴上,紫荷卻不肯讓步。
“誰都喜歡拿老頭子來壓我,哪天他翹掉了,看你們這些人怎麼巴結我?”陳溪橋一臉壞笑,手動得更厲害了。
這時屋外刮起了風,門窗搖動,發出難聽的吱嘎之聲。
陳溪橋打了一個寒噤,兩隻手停下了原來的動作,緊緊地抱住了身邊的紫荷。
像個受驚的孩子,将頭埋在了紫荷的胸前。
紫荷無奈地搖了搖頭,任由陳溪橋抱住自己。
她用手輕輕地撫摸着陳溪橋柔軟的頭發,心裡充滿了甜蜜的感覺。
三、沉默的高手
不知什麼時候天已亮了。
雨卻還在繼續下着。
一大早,陳府門口就來了一輛馬車。
馬、馬車和馬車夫的身上都沾着泥漿。
看得出,馬車整整趕了一晚的夜路,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的。
如果不是事出緊急,沒有人會選擇在雨夜趕路。
馬車一停下,一個師爺打扮的人就從車裡走了下來。
師爺看上去很疲憊,但是臉上依然保持着優雅的神情,他小心翼翼地撐開了手上拿着的油紙傘,還認認真真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然後才走上了陳府的台階,開始敲門。
陳府的門打開了,一個家人探出頭來。
兩人比劃着說了一些什麼。
師爺轉身,撐着油紙傘轉而向遠處的大街走去。
師爺終于來到了一家名叫“茗仙居”的茶館門口,并沒有進去,隻是探頭向裡面張望了片刻,然後走到了茶館對面的屋檐下,收起雨傘,邊躲雨邊在等待着什麼。
茶館是一個聊天的好地方,茗仙居像所有的茶館一樣充滿了鼎沸的人聲,館子裡所有人都在眉飛色舞,惟獨一個人沒在說話。
這是個沉默精瘦的老人,相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像是哪個大戶人家裡有點地位的老家人。
除了桌上的茶點,他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隻是低着頭,一口一口就着茶水吞咽食物。
隻有在喝茶和吃點心的間隙,他的目光才會不經意地掃過整個大堂。
然而這不經意的目光卻像匕首一樣銳利。
隻有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捕聖”陳六才總算有了一點總捕衙門第一高手的樣子。
“深不過老陳,狠不過小謝。
”江湖上的黑白兩道都這樣評價陳六和謝三。
作為捕快行中的兩大頂尖高手之一,陳六一向都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現在,陳六表面上好像隻是在專心地喝茶吃點心,但事實上他卻是在聽人說話。
幾百尺的大堂裡,沒有一種聲音不曾被陳老爺子收進自己的耳朵裡面:靠南窗第三個桌子坐着的是兩個金國來的參客,他們正在和豐其堂的張老闆在讨價還價;西牆右手第二個桌子上的三個人是蕪湖威風镖局的趟子手,為安全地走完了這次镖而彈額相慶;北窗第六個桌子上坐着吏部王侍郎和戶部李尚書的幕僚,正在替他們主人為聯合彈劾樞密院的項右使進行私底下的接觸;中間第二列第三個桌子坐着茗仙居的常客,京城第一大幫青龍會神劍堂的堂主和他的手下,正在談論着和鐵靈幫争地盤的事情;而中間第三列第五個桌子,今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