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惑心術惑亂了柳巍與滄嶺哥哥的神智!都是你想複活那金仙,才害了這麼多人!”
芷嫣開了口,那方又稍稍靜了些許下來,我從鏡子裡望見坐在另一方的琴千弦見狀,蹙了眉頭。
柳蘇若面對芷嫣的怒叱,卻絲毫沒有憤怒,反而一笑,道:“琴瑜的女兒,如今投奔萬戮門了吧,聽說還是厲塵瀾的徒弟,上次大鬧錦州城,厲塵瀾倒是極護着你嘛,而破我禦魔陣,你也出了不少力。
你不過是被仇恨蒙了心智,你的話,誰信?”
沈千錦将芷嫣先拉到了一邊,正色道:“我信。
”
與此同時,鏡子那邊也傳來一道清淺的男聲:“我信。
”猶如廟裡的清音,讓群情亢奮的衆仙人霎時安靜了一瞬。
芷嫣望着琴千弦,卻也像是有點不敢置信的模樣。
琴千弦在那方隻淡淡的往鏡子這邊掃了一眼,目光在芷嫣臉上一轉而過,随即對柳蘇若道:“家弟生性溫和,極寵幼女,斷不會棄她而去,芷嫣早于我說過,琴瑜乃柳巍所殺,我信得過柳兄為人,便一直私下探查,查了這麼些時日,卻也未曾想,竟是你在鑒心門,想複活洛明軒。
”
“自金仙去後,仙道勢弱,複活金仙有何不可?”柳蘇若一笑,“閣主身為修道之人,理當主動奉上鮮血,為我仙道大業,貢獻力量才是。
”
她的話能勾動太多仙門人心底裡的陰暗心思。
大家從一開始的激動焦躁,而後沉靜,現在卻是在沉靜背後,壓抑着蠢蠢欲動。
琴千弦擡眸,靜靜的掃了衆人一眼,素來溫和無波的眼眸裡,泛起了一層寒意,似來自天上一樣,清冷薄涼:
“為複活一人而取他性命,此事悖逆天道,有違自然,衆仙友修道多年,自是知道這所謂複生之術,乃何等法術。
琴某無懼為蒼生舍身,卻懼仙道仙途,再無初心。
為一時之欲,成自我心魔。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柳蘇若身上,“依我看,鑒心門柳蘇若,不若去修魔道,更為适合。
”
哼,扯呢!
我給琴千弦翻了個白眼,什麼垃圾都往我魔道丢,我才不要呢。
琴千弦的一席話讓衆仙家皆是沉默,他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皆是談心魔則色變,一時間全都靜默不言。
我正琢磨着,看來這場仙門會議,就算絮織不去搗亂,他們估計也開得四分五裂。
卻見那方柳蘇若沉默片刻,卻道:“而今仙門,到底也再不似從前一般齊心。
若是以我之血能換金仙蘇醒,我便舍了這條命又何妨。
”
我抱着手看她賣苦情。
“我恨隻恨自己的血無法使明軒蘇醒,思之過往,明軒所行之事無不為衆仙家着想,琴千弦,若我沒記錯,你初初修菩薩道時,也得明軒指點,而今卻這般絕情?當真是修成了菩薩,便忘了世俗痛苦了嗎,我想讓明軒複生,何錯之有?
“再有,而今我已得一人獻身,剩下的,隻是苦于至純之血不夠,無需琴閣主身死,隻要稍獻鮮血,或可蘇醒明軒。
”此話一落,一直沒吭聲的其他仙門,開始紛紛表了态,有的附議柳蘇若的話,有的紮在暗自點頭。
我粗粗掃了一眼,這剩下的九大仙門裡,約莫有四家是贊同柳蘇若的,而剩餘兩家,與沈千錦和琴千弦一般沉默不言。
五比四,倒是也沒相差多遠去。
而便在這時,忽然一股大風起,我聽得鏡子裡猛地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呵斥:“聽你這老太婆瞎扯!
随風而來的,是一道翠綠的身影,攜着一股蠻力,狠狠一拳往柳蘇若臉上砸去。
打人打臉,是為打人之精髓。
我告訴絮織的話,她從小,一直記到了現在。
然而她這一拳卻沒有打準,柳蘇若重傷動不了,旁邊有仙門的人護着她,以瞬行術一把将柳蘇若拉走,可讓在場衆人更沒想到的是,當那人将柳蘇若拉走的時候,這翠綠衣服的小丫頭竟然憑空一抓,那剛消失的仙門人身影竟然被她愣生生的抓了回來。
那人倒是拼命要護柳蘇若,将柳蘇若往旁邊一推。
而他自己則被絮織摁在了地上,一通暴揍,将地都打裂了去。
絮織便是如此,不懼術法,可是她自己身體也不太能積聚靈氣,修術法很慢,所以她和人打架,通常都是直接蠻幹。
絮織站起身來,扭頭一望:“聽說,你們在這兒商量要欺負我門主。
”她捏着手指,“啪啪”幾聲脆響,她怒沖沖的瞪着周圍的人,“都是哪些不要命的放的屁!”
我聞言一笑,是小十七說話的風格,還是那麼的粗犷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