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芷嫣的血,我恢複了精神,想着鬼市要晚上才能去,我便也不是很着急。
又向芷嫣伸出了手。
芷嫣怔怔的望着我:“還要血?”
“不是,你身上的鏡子。
”此言一出,我明顯感覺到牽着我手的墨青微微一僵。
芷嫣老實将銀鏡遞給我,我微笑着,讓她先出了門去,趕走了屋裡所有的人。
我轉頭望向墨青,攤開掌心的鏡子,給墨青看:“外面的事都解決完了,咱們來聊聊吧,你先前與我說,這鏡子叫什麼名字來着?”
墨青看着那面小銀鏡,默不作聲。
“我沒記錯的話,它好像叫窺心鏡是吧?”我将他拿在手裡,晃了晃,“窺心鏡,這麼多年,都窺了些啥?說來我聽聽呗。
”
墨青一聲歎息:“招搖……”
我将鏡子帶在了他脖子上:“你心裡在想什麼,也讓我聽聽。
”
墨青定定的望着我:“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
”
他一聲輕笑:“那就不用說了。
”話音未落,他便蜻蜓點水一般在我唇上輕輕一點,“懂了嗎?”
我挑眉看他:“就這樣?”
墨青眸光一暗,不言不語,再次壓在我的唇上,輕輕□□,細細品嘗。
我反手将他一推,微微拉開了他的衣襟,指尖剛碰到他誘人的鎖骨,背後“咚”的一聲響。
我一咬牙,咬疼了墨青的唇,他睜開眼,随手一揮,隻聽一陣乒裡哐啷的動靜,司馬容的聲音哀哀響起:“哎,我好不容易才讓這木頭人會了瞬行術的!”
啧,司馬容!早不來晚不來!
我憤恨的坐起了身,瞪向那已經被墨青打得七零八落的木頭人,斥道:“說!什麼事!”
那木頭人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兩圈,終于轉回來看我:“路……路……”
“對,我複活了!有事兒說,沒事兒滾。
”
墨青在我旁邊也坐了起來,冷靜的拉了拉衣襟,将被我扯亂的地方恢複原樣。
司馬容是何等精明的人,當即了悟,他咳了一聲:“哦,複活好複活好,省得有人每天過得比苦行僧還苦。
”
墨青一擡眼眸,輕描淡寫的掃了他一眼:“你最近好像比較閑?是不是缺事做?”
司馬容哈哈笑了兩聲:“聽說塵稷山出事兒了,我特意造了個會瞬行術的機關人來看看你,本欲幫點忙,結果卻未曾想來晚了,看了點不該看的東西,也罷也罷,我先走了。
”
“站住。
”我喚住他,走過去,将他腦袋抱起來,扣了兩個琉璃珠子做的眼睛,把他眼睛給塞進了那木頭人的嘴裡,“知道是不該看的,以後就别瞎看,看了也别瞎吭聲。
”
墨青在我身後輕笑,司馬容的木頭人委屈得說不出話。
我轉過身去,将墨青身上的銀鏡取下來,挂回了自己身上,他有些愣。
像是驚訝于我知道了這是窺心鏡,還願意将它帶在身上。
“赤誠相待。
”我指了指他的心,“你想知道的關于我的一切,我都讓你知道。
”
墨青眸光一柔開口解釋,“這是我從封印中出來時,帶在我身上的唯一的東西,以前并不知道它叫窺心鏡,包括送給你的時候,也不知它有這般作用。
是那之後,方才知曉。
而想要要回來,卻也無法開口了。
”
從封印裡出來的時候,唯一的東西……
墨青将他給我,也足夠說明他的心意了。
“去吧,早點忙完别的事。
”我道,“我等你回來。
”
他眸光輕柔,在我額上落下輕輕一吻,轉身離開。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墨青忙于肅清反叛之人,重造萬戮門,整個門派上下一堆事情等着他處理。
我等到夜裡便自己穿身體,帶着芷嫣,去了鬼市,在原處站了沒一會兒,脫力的感覺襲來,芷嫣血液的效果消失,我果然離了魂來。
我讓芷嫣守着我的身體等我,一轉頭奔向鬼市林中酒樓。
可我在酒樓裡繞了好幾圈也沒有看見子遊,正想去大陰地府錢鋪尋尋他,可還沒走,後面便有一道男子清朗的聲音喚住了我。
我一轉頭,卻見一名男子面如冠玉,束發長衫,微微淺笑着站在酒樓門口:“路招搖。
”
我不認識他,但從他口中我确實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微帶戒備的飄回去了一些,盯着他:“你是何人,為何識得我?”
“在下竹季,子遊應當與你提過,我是這酒樓的老闆。
”
哦,我想起來了,我第一次與子遊見面的時候,他口中的那個與别的鬼市商人不大一樣的老闆。
倒是個……挺好看的老闆,與這鬼市裡别的陰氣森森的鬼都不大一樣,身上帶着幾分飄渺之氣。
“我有兩封信要給你。
”他一邊說着一邊在懷裡摸了摸,“一封是曹明風給你的……”他好像找了很久,終于掏了一封書信出來,放在我的手中。
曹明風?我想了半天,才終于想起來,那不是那個被我燒上了天的我的先夫嗎……萬萬沒想到這輩子竟然還有再聽到這個名字的機會,隻是,他已經上了天,居然還能托這人給我帶信,那也就是說我面前這人,也是……仙人?
正正經經不摻假不含水的,不是像洛明軒那種被人封上頭号的,那天上的,傳說中的,真仙人?
“還有一封……咦……我放哪兒了?”他周身摸了個遍,又找袖子又看地,迷糊得更比一個凡人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