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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昨晚看哥哥焦急的樣子,心裡比他還急,仗着父母的幾分寵愛,半嬌半嗔地過去把這件事情跟父母說了,還直催着讓他們出面去找含含的父母提親呢。
父母聽說是綢緞莊王家的女兒,對這件荒唐的婚事倒還真的沒什麼意見,隻是這個時機讓他們猶豫。
爹說,兵荒馬亂的,哪裡是說親的時日?仗打完了再說吧!
見他們這樣說,克凡也沒什麼可說的。
但他卻堅持讓家人先走,自己和含含見一面,再去找他們。
那含含出門就叫了黃包車直接往夫子廟那裡奔去。
車輪滾滾,含含的心情也像車轱辘似的忽忽悠悠。
她的頭發被風一縷一縷地吹到後面,衣服也灌滿了風,她感覺自己快飛了起來。
夫子廟過去就是他們見面的老地方,那裡人雜,不起眼,而且離家不算太遠。
少女含含的心一路嘣嘣地跳,馬上就要見到克凡,她都要開心死了。
她隻想着去和她的情郎相會,她卻絲毫都沒有料想到,就在這麼短短的一天,她的家,還有整個中國曆史将要發生什麼樣的變故。
含含下了車,一眼就看到高大俊秀的克凡立在那裡等她。
她立馬就碎着步子跑起來。
克凡也迎着她跑,跑到一處卻又笑着嗔怪她:這麼大的姑娘不知道羞,這般瘋跑成個什麼樣子
了!
含含不說話,很嬌羞。
過去就在他的背上偷偷掐了一把,說,今兒帶我到什麼地兒玩?
克凡把含含的肩膀搬過來朝向自己,他看着她的眼睛說,爹娘和弟弟妹妹們昨兒晚上已經走了,因為惦記着你,所以才留下來了。
含含攬着克凡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許久才說:我爹也一直說走,我堅持不走。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啊!
然後又變得快活起來:快說,你還沒告訴我,今天怎麼玩兒啊?
克凡歎了口氣,說,國破尚如此,我們還能怎麼玩兒!說不定今兒明兒的就得
分開一陣子了,我可是隻想和你說說話兒。
他手指着一個方向說,我四舅舅家離這裡挺近的,他們前天也走了,家裡隻有下人,還說讓我在走前幫助照看着。
要不我們就去他們那裡?家裡又安靜,又有茶水點心什麼的。
這天的風很大,風一吹就把遠處的槍炮聲給刮了過來。
含含凝神聽,好像要算算這聲音距離他們有多遠。
雖然她的心裡對于要打的仗沒有一點實際概念,但被他們故意弄出來的生離死别的憂傷氣氛,還是充塞在兩個青年的心頭。
她點了點頭。
兩個人就拉着手去了克凡的舅舅家。
那天含含穿了粉色織錦緞子旗袍,邁了小步,走得嬌喘籲籲的,越發把一個十七大八的女兒家招搖得嬌娆萬分。
克凡看她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了。
到了舅舅家裡,含含已經出了一身小汗,撒着嬌喊口渴。
克凡等不得下人走開就在她的粉臉上啄了一口。
等茶水和點心上來,克凡就吩咐下人,不招呼不要再過來了。
掩了門,兩個人馬上偎在一處。
含含喝了水,嚷着要看新房。
這舅舅是外婆家的老兒子,上個月剛結的婚,屋子裡的喜氣還很濃郁。
東廂房裡婚床還是嶄新的,銅床是西式的,不帶頂,床頭架子上面镂刻着一對摟着親嘴的外國小人兒。
含含贊他們新派。
克凡就說,我們就買一張比他們還新的。
含含噘着嘴說: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呢!我天天想你,好像這一天漫長得永遠也來不了一樣。
我的父母已經同意了,等仗停下來,他們就去提親。
趕得快了說不準明年還來得及抱上BABY呢!
你要死呀你!含含去打,克凡順勢把她摟倒在了床上,兩個人就在床上滾,把個銅床弄出一片好聽的當當的聲響。
含含後來想起,是克凡解了她的旗袍扣子。
她拒絕他,克凡就在她身上瘋狂地吻,眼淚都下來了。
他說,含含,現在是戰争啊!說不定我們永遠都不能再見了啊!如果得到了你再死,我就算有了一個完美的人生了。
含含就去捂他的嘴,然後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挂。
事兒完後含含就哭起來。
她不是為着自己失了貞潔,也并不是擔心後來的事情,她隻是疼得哭起來。
含含十七歲了,十七歲的含含其實還隻是個孩子。
床上弄得如鮮血梅花。
克凡把含含的頭攬在自己的胸前,說,含含!我的含含!我的!
含含停住了哭泣,驕傲而又壯烈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她看着克凡的眼睛,嗲着聲音說:你的爹娘一回來你就得讓他們去我家提親!
哦。
克凡這才想起來什麼,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湖綠色的翡翠镯子來,戴在含含的手上。
他說,這是母親讓我送給你的。
放心吧我的小傻瓜,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小妻子了。
他們等得及我還等不及呢!
兩個人抱在一起瘋瘋癫癫地說了大半天的親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