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我夠嗆。
我本來胃口很好,結果才吃了半碗飯,剩下半碗飯我倒在泔水缸裡,要是在以前我就倒在軍伐面前,惡心他,可現在不同了,人家假假的也是個領導,我不能一點面子也不給。
再說他人也不一定很壞,隻是他讓我覺得生活的樂趣少了很多。
那天晚上我又想去找洪玫。
我跟她睡了一夜連她是什麼味道都不知,石留因此忌恨我,我還可能落個處分,這個虧未免吃得太大了。
走到半路我改變了主意,我于心不忍。
一個學生躺在醫院人事不知,一個學生坐在禁閉室裡長籲短歎,我還去找人家的前妻尋歡作樂,這叫什麼為人師表?
回到宿舍裡,我看了會兒書,看了後面忘了前面,心裡老想着洪玫穿着睡衣的樣子,我有好多年沒看她穿睡衣了。
她穿睡衣比穿什麼都好看,都性感。
今天早上我剛醒過來,看到她穿着睡衣,小和尚就一個勁往長蹿,我抓住她就想來個上下翻滾的遊戲,結果給石留攪黃了。
我把書扔到床上,走到陽台看風景。
周怡的宿舍亮着燈,草綠色的窗簾迎風招展,不知這小丫頭在幹什麼,我真想找她聊聊天。
她讓我覺得生活還有些樂趣。
程應瑜讓我去醫院陪徐達。
他說這孩子怪可憐的,家在湛江鄉下,坐車到湛江要二十幾小時,學校正在設法聯系他家人。
你先去陪陪他,别看他沒知覺,說不定他心裡清楚着呢。
再說這事你也有責任,想看你笑話的人多呢,你把善後工作做好,我到時也好講話。
既然校長這麼關照我,我自然不能讓他為難。
我簡單收拾了一點生活用品,就離開了學校。
中山醫附院是單位的挂鈎醫院,很多同事在裡面治好了病,也有很多同事在裡面治死了。
我有個學生得了血癌,躺在裡面等人捐獻骨髓,等了三年也沒人捐,現在還躺在裡面。
我師傅也在裡面躺過三個月,她也給前任男友“撲”過腦袋,差點昏迷了,在醫院躺了三個月,藥吃了不少,腦袋就是不見好,後來有個留德博士,醫術一流,還會氣功,在她頭上做了幾下手勢就把她治好了。
這丫頭後來就迷上了氣功,神神道道的。
審黃色小說也不忘拉長呼吸。
我在醫院裡找腦病科,樓上樓下跑了幾遍,花了兩個小時,也不見腦病科的影子。
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不愛問人。
我喜歡自己找,實在找不到才會找人打聽,如果人家不耐煩,我就算了,頂多在心裡罵他一聲狗娘養的。
現在的人不喜歡你去打攪他,他好好的站在那兒,甚至正走着路,做着事,聽着電話,你突然跑過去,對他喂喂,然後讓他聽一段陌生的聲音,他煩着呢。
你講了半天,他甚至半句也沒聽進去,就用手左指指右指指,或者說上面下面,讓你變成一隻無頭蒼蠅。
這還是好人,如果碰上一個壞人,他要麼說,走開,煩死人,要麼就惡意地一指反方向,讓你走回頭路。
今天我還真得問個人,如果讓校長知道我在醫院裡折騰了兩小時連個人影都沒碰着,他一定火冒三丈。
說到問路,憑我的經驗就得問異性,我是男的,自然得找個女的問,而且最好找個長相不敢恭維的,這樣的女人一般比較少男人糾纏,你偶爾糾纏一下,她會很開心。
當然也有例外,譬如說受了氣正窩着火或者給哪個男人欺騙過。
我順着走廊一直看過去,發現護士醫生都很漂亮,一個個眉目傳情,有些長相差一點身材又特别好,身材差一點的Rx房又特别大,你還很難找到一個不想看第二眼的。
我從一樓走到二樓,從前院走到後院,終于在注射室發現一個女的,嘴唇厚厚的,鼻子扁扁的,低眉細目,腰還像水桶。
我想這種女人應該沒有什麼男人感興趣,找她搭搭話應該無妨。
我走到她身邊,剛站住,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已經揮手趕我,走走,别擋着,沒看到正打針嗎?這丫頭突然來這麼一下吓了我一跳,她一揮手差點把我眼鏡打掉了。
我趕緊扶住鏡框,退後幾步,再看那丫頭,居然一點歉意也沒有,面無表情。
看她年齡也就二十出頭,更年期也沒這麼快來,幹嗎這麼燥呢。
我在心裡罵了她一聲,罵過後又覺得她長得這麼醜,真的跟她上床,吃虧的還是我自己。
我一回頭就看見我師傅周依琳站在電梯口,正低眉淺笑呢。
師傅說,看你賊頭賊腦的,找誰呀?我說,一個學生給人“撲”了頭,躺在醫院裡死活不知,擴他機又不複我,正找得心煩呢。
周依琳把一張嘴笑成了彎月,她說,看你做了老師也沒長勁,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師傅帶我去找徐達,看她熟門熟路的,我不免很吃驚,她也就是在醫院裡躺了三月,居然把醫院踩熟了,一問才知道她在這裡做了三年護士,這裡的一草一木就像她姐妹。
早知她做過護士我當年就死活賴上她了,我可喜歡護士了。
師傅帶着我七扭八拐,上幾層下幾層,又走過一段人行天橋,進了一棟附樓的三樓。
這裡就是腦外科。
師傅問我幾号床,我說,你問我,我問誰?師傅說,這麼燥幹什麼?好在她也知道,我對誰燥就是對誰親。
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