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久,别人都覺得她有問題,同時也覺得我有問題,加起來就是我倆有問題。
最看不慣的要數教國際貿易的老竽頭。
老竽頭姓胡,别人都叫他胡老師或者老胡,馬羚叫他老竽頭,我也跟着叫。
馬羚有個理論,說人吃什麼就長得像什麼。
西歐人愛吃肉,長得就像肉,韓國人愛吃鹹菜,長得就像鹹菜,老竽頭年輕時沒東西吃,盡吃竽頭,所以長得像竽頭。
老竽頭原來對我很友善,見到我就打招呼,還很善意地笑,他的笑很富态,讓人激動。
後來他不僅不對我善意地笑,甚至不打招呼,這就是說他覺得我有問題了,而這問題肯定與馬羚有關。
馬羚的前夫後來又來纏她,她就搬我來吓他,這招還頗見效,一吓一個準。
我這人實際上就塊頭大,真要打起架來,别說馬羚的前夫,馬羚我也未必打得赢。
馬羚這一招用起來倒是很順手,就是把我給拉進了爛泥坑。
她前夫給她吓了幾回,就對我懷恨在心,後來幹脆跑到政治部告我,說我是第三者,破壞他的家庭幸福。
他說老早就懷疑有第三者插足,隻是一直苦無證據,這回略施小計就把奸夫給引出來了。
我到學院才幾個星期,就因為這事搞得大家都對我側目。
院長還叫我去他辦公室,要我解釋。
我說這真是冤枉,就算我勾引馬羚,也是她離婚在前,我勾引在後。
何況勾引二字從何說起。
院長說,實際情況我知道,我是擔心你,人言可畏呀,知道内情的人說你無辜,不知道的人還不是以訛傳訛?還是毛主席說得好哇,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戒之。
慎之。
院長老夫子一席話說得我滿頭火起,可他又不是入我的罪,他隻是勸我,叫我還無從發火。
我從院長辦公室出來,撞上了馬羚,她風風火火地往樓上跑,說是要找院長為我申冤。
我一把拉住她,對她說,這事不能太認真,你不解釋人家信一分,你一解釋人家就信七分了,你再解釋人家就信全了。
馬羚說,有道理,我怎麼就沒想到。
後來我帶馬羚去咖啡館喝咖啡,我對她說,我們不能顯得太生分,否則别人還以為我們心中有鬼。
說着我就往她身邊靠了靠,她身上的味道還不錯。
這一點我有經驗,女人如果長得好看,身上的味道也會很好聞,如果長得不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好不到哪兒去。
馬羚說,我知道,有人看不慣我們來往太密。
她還說,讓你白背一個通奸的名聲,真不好意思。
我說,不緊要,我不怕壞名聲,我就怕壞事,階級敵人想把我們分開,我們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馬羚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
從咖啡館出來,碰上了幾個學生。
他們在路上攔住我,說是要請教幾個問題,等馬羚走遠了,他們就問我幾時吃喜糖。
我問都聽到什麼了。
黑子說,有人向院長檢舉你,說你對馬老師有好感,故意制造輿論,搞得滿院風雨。
院長聽了很惱火,把那人罵了一頓,還說,你們兩個都是自由身,要談戀愛也是合情合理的,隻要你們按正常程序辦事,他還願意做證婚人呢。
院長都發話了,你還想賴喜糖?這個講法倒是聞所未聞,隻可惜馬羚沒能親耳聽到。
學院也算是個知識分子聚集的地方,沒想到閑話這麼多,像個大雜院。
真想不到。
黑子死活不願意出賣講我閑話的人,他怕考試不及格。
我估計就是老竽頭,就他跟我不對勁,這學期也就他的國際貿易還沒考完。
我甚至懷疑馬羚前夫去政治部告狀也是老竽頭的主意,證據就是他一早不去告我,非要拖到我跟老竽頭不對勁了才去告。
我跟洪玫同居時,她老拿紙牌跟我算命,說我身邊有小人。
我身邊的小人就是軍伐,我已經離他遠遠的,他想害我也害不了啦。
如果說還有小人那就是洪玫,這小婦人三天兩頭跟我鬧别扭。
後來我才知道她不跟我結婚是怕我要孩子,她一口氣生了兩孩子,又不想自己帶,因為太辛苦,給别人帶,她還内疚。
她可不想再吃二遍苦受二茬罪了。
這臭婆娘,我幾時說過要孩子,我可不想克隆一個我出來。
可小婦人就是不相信,她就是不相信我會斷子絕孫。
她還說如果我真的這麼凄慘,她豁出命來也要給我留個種。
她這樣一講我倒怕了,我要是跟她一直同居下去,她遲早會給我弄個孩子出來。
我們用的避孕套都是她提供的,難保有一天她不會拿針頭鑽孔。
我不是不喜歡孩子,我隻是不想讓他像我一樣四處飄泊,看人臉色。
這樣一想我就找了個因由跟洪玫散了,臨别她還跟我玩貓哭老鼠的遊戲,還說一定要到南州宿舍找我。
我在宿舍呆了三個月,鬼影也沒見着一個。
我于是得出結論,就是女人最靠不住,她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你千萬不要太認真。
我在學院呆了三個月,漸漸覺得洪玫的紙牌還真像那麼回事。
我身邊還真有小人。
一開始我覺得政治部主任是個小人,他說話不算數,說好了給我一套房,臨了又不兌現,還說單身漢拿房沒先例,等我結婚了一定分房。
這不是跟我玩時間遊戲嗎?我根本就沒打算結婚,就算我過兩年結婚,他也早退了,下一任才不會兌現他的話呢。
誰有那麼傻。
後來我覺得楊院長也像小人,他說話辦事跟政治部主任如出一轍。
我倒不是要找他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