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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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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久,别人都覺得她有問題,同時也覺得我有問題,加起來就是我倆有問題。

    最看不慣的要數教國際貿易的老竽頭。

    老竽頭姓胡,别人都叫他胡老師或者老胡,馬羚叫他老竽頭,我也跟着叫。

    馬羚有個理論,說人吃什麼就長得像什麼。

    西歐人愛吃肉,長得就像肉,韓國人愛吃鹹菜,長得就像鹹菜,老竽頭年輕時沒東西吃,盡吃竽頭,所以長得像竽頭。

    老竽頭原來對我很友善,見到我就打招呼,還很善意地笑,他的笑很富态,讓人激動。

    後來他不僅不對我善意地笑,甚至不打招呼,這就是說他覺得我有問題了,而這問題肯定與馬羚有關。

    馬羚的前夫後來又來纏她,她就搬我來吓他,這招還頗見效,一吓一個準。

    我這人實際上就塊頭大,真要打起架來,别說馬羚的前夫,馬羚我也未必打得赢。

     馬羚這一招用起來倒是很順手,就是把我給拉進了爛泥坑。

    她前夫給她吓了幾回,就對我懷恨在心,後來幹脆跑到政治部告我,說我是第三者,破壞他的家庭幸福。

    他說老早就懷疑有第三者插足,隻是一直苦無證據,這回略施小計就把奸夫給引出來了。

    我到學院才幾個星期,就因為這事搞得大家都對我側目。

    院長還叫我去他辦公室,要我解釋。

    我說這真是冤枉,就算我勾引馬羚,也是她離婚在前,我勾引在後。

    何況勾引二字從何說起。

    院長說,實際情況我知道,我是擔心你,人言可畏呀,知道内情的人說你無辜,不知道的人還不是以訛傳訛?還是毛主席說得好哇,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戒之。

    慎之。

    院長老夫子一席話說得我滿頭火起,可他又不是入我的罪,他隻是勸我,叫我還無從發火。

     我從院長辦公室出來,撞上了馬羚,她風風火火地往樓上跑,說是要找院長為我申冤。

    我一把拉住她,對她說,這事不能太認真,你不解釋人家信一分,你一解釋人家就信七分了,你再解釋人家就信全了。

    馬羚說,有道理,我怎麼就沒想到。

    後來我帶馬羚去咖啡館喝咖啡,我對她說,我們不能顯得太生分,否則别人還以為我們心中有鬼。

    說着我就往她身邊靠了靠,她身上的味道還不錯。

    這一點我有經驗,女人如果長得好看,身上的味道也會很好聞,如果長得不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好不到哪兒去。

    馬羚說,我知道,有人看不慣我們來往太密。

    她還說,讓你白背一個通奸的名聲,真不好意思。

    我說,不緊要,我不怕壞名聲,我就怕壞事,階級敵人想把我們分開,我們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馬羚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

     從咖啡館出來,碰上了幾個學生。

    他們在路上攔住我,說是要請教幾個問題,等馬羚走遠了,他們就問我幾時吃喜糖。

    我問都聽到什麼了。

    黑子說,有人向院長檢舉你,說你對馬老師有好感,故意制造輿論,搞得滿院風雨。

    院長聽了很惱火,把那人罵了一頓,還說,你們兩個都是自由身,要談戀愛也是合情合理的,隻要你們按正常程序辦事,他還願意做證婚人呢。

    院長都發話了,你還想賴喜糖?這個講法倒是聞所未聞,隻可惜馬羚沒能親耳聽到。

    學院也算是個知識分子聚集的地方,沒想到閑話這麼多,像個大雜院。

    真想不到。

    黑子死活不願意出賣講我閑話的人,他怕考試不及格。

    我估計就是老竽頭,就他跟我不對勁,這學期也就他的國際貿易還沒考完。

    我甚至懷疑馬羚前夫去政治部告狀也是老竽頭的主意,證據就是他一早不去告我,非要拖到我跟老竽頭不對勁了才去告。

     我跟洪玫同居時,她老拿紙牌跟我算命,說我身邊有小人。

    我身邊的小人就是軍伐,我已經離他遠遠的,他想害我也害不了啦。

    如果說還有小人那就是洪玫,這小婦人三天兩頭跟我鬧别扭。

    後來我才知道她不跟我結婚是怕我要孩子,她一口氣生了兩孩子,又不想自己帶,因為太辛苦,給别人帶,她還内疚。

    她可不想再吃二遍苦受二茬罪了。

     這臭婆娘,我幾時說過要孩子,我可不想克隆一個我出來。

    可小婦人就是不相信,她就是不相信我會斷子絕孫。

    她還說如果我真的這麼凄慘,她豁出命來也要給我留個種。

    她這樣一講我倒怕了,我要是跟她一直同居下去,她遲早會給我弄個孩子出來。

    我們用的避孕套都是她提供的,難保有一天她不會拿針頭鑽孔。

    我不是不喜歡孩子,我隻是不想讓他像我一樣四處飄泊,看人臉色。

    這樣一想我就找了個因由跟洪玫散了,臨别她還跟我玩貓哭老鼠的遊戲,還說一定要到南州宿舍找我。

    我在宿舍呆了三個月,鬼影也沒見着一個。

    我于是得出結論,就是女人最靠不住,她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你千萬不要太認真。

     我在學院呆了三個月,漸漸覺得洪玫的紙牌還真像那麼回事。

    我身邊還真有小人。

    一開始我覺得政治部主任是個小人,他說話不算數,說好了給我一套房,臨了又不兌現,還說單身漢拿房沒先例,等我結婚了一定分房。

    這不是跟我玩時間遊戲嗎?我根本就沒打算結婚,就算我過兩年結婚,他也早退了,下一任才不會兌現他的話呢。

    誰有那麼傻。

    後來我覺得楊院長也像小人,他說話辦事跟政治部主任如出一轍。

    我倒不是要找他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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