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批給誰都是正常的,現在是非正常情況,就要用非正常情況下的眼光來看問題。
這分明是對你不信任的一種信号嘛。
我不是對周部長有意見,這不關他的事。
”
趙一浩沒有再叵駁妻子,他何嘗不是這麼想的,但在任何情況下包括在妻子面前也應當保持鎮定呀。
于是他笑笑說:
“信号嗎?管它哩!”
田融還想說什麼,門鈴響了,随着警衛員的開門聲周劍非走了進來。
田融和他打了個招呼便上學校去了。
二人在客廳落坐,周劍非從皮包裡取出一個信封遞給趙一浩,邊遞邊說:
“據說是今天上午十點多鐘一個自己開車的人送到招待所去的,送到就走了也沒有要簽收。
時間很短。
招待所收發室的人既沒看清送信人的面孔更沒有記住車号。
趙一浩邊接信邊說:
“撒傳單嘛,還要什麼簽收,隻要起到攪渾水的作用就行了。
”
他先描描那信封,和自己早上收到的一模一樣,他是十點收到的,如此推算,送信者先送到他的辦公室再到招待所的。
就信的本身來說不值一閱,重要的是考察組的批示。
因此,他取出信紙并不去看内容(那内容他已經看過了),隻看信尾的批示,是考察組長張老親筆批的:
劍非同志:
考察組收到一封匿名信,告你們的提拔對象陳一弘的狀。
我們來時就已宣布:不插手省上的日常事務,也不辦案子。
故
爾轉給你們,請你們查處。
張克儉×月××日
趙一浩看着那批示沉默良久,心頭卻在嘀咕:批了查處還說不插手省上的日常事務。
他心裡很不自在,但在别人面前應當克制并保持正常的姿态。
于是他說:
“看這批語還是要回答一下的,不是已經調查過了嗎,就簡單地回答一下吧,你們部裡先起個草。
”
周劍非不慌不忙地又從皮包中取出一份材料遞給趙一浩,說:
“我們已經起草了一份,你看行不行?”
趙一浩接過一看,是對考察組的回複和兩個附件,即關于陳一弘‘巧奪民妻’和‘專業戶标兵問題’的調查材料。
他對周劍非辦事精明、幹練的作風感到滿意,便放下兩份調查材料,先看那份報告,其實隻有幾句話:
張老并中組部考察組:
批轉的有關對三江市常委、副市長陳一弘的揭發匿名信
已收悉。
感謝張老及考察組對我省工作的關心。
對此事我們
早有所聞,一浩同志十分重視,責成組織部組成凋查組作了專
題調查。
結果表明兩件事均不存在,現附上調查材料兩份請審
閱,如有什麼疑問,請轉告聯絡員或直接給我打電話,我們負
責口頭或書面回答。
此緻
敬禮
周劍非×月××日
看着這封可謂天衣無縫的簡短回信,趙一法除了滿意之外還有什麼話好說呢?他微笑地告訴組織部長:
“行,你們想得周到,就這麼辦。
”
周劍非卻似有話說,趙一浩看出來了,問道:
“還有什麼嗎?”
周劍非這才放低了聲音說道:
“這封信是我們派去的聯絡員送回來的,他現在還在部裡等着,要不要叫他來彙報彙報他所知道的動态?”
趙一浩沉思片刻,斬釘截鐵地說:
“不用,不用”。
但卻又問周劍非:一他對你說了什麼?”
周劍非依然将聲音壓得很低說:
“也沒有什麼,他說從找談話的對象來看,考查組這一段在集中了解農村工作問題;還有他隐隐約約地感到,考察組内部有分歧。
”
趙一浩“哦”了一聲,從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對周劍非提供的信息很重視,但随即卻說了一句“管他哩!”便把這件事的議論結束了,然後說:
“我差點忘了,我和蘇翔同志商量好了,明天上午開常委會研究三江市長人選,衛亦前不是打電話來催了?他們馬上要開人代會,不能再等了。
”
這本來是周劍非早上打電話提出要快辦的急事,他現在卻又猶豫了,指指那封信說:
“要不要等他們的态度?”
“等什麼,這是我們的日常工作嘛!”趙一浩毫不含糊地說。
常委會于第二天上午舉行,十一個常委除黃人偉副省長有急事請假外其餘全部到了。
趙一浩問蘇翔,黃人偉有什麼急事,蘇翔回答說不知道他有什麼急事。
其實.他們二人心頭都明白,黃人偉很大的可能是有意回避。
這次會議共讨論了四個幹部,陳一弘的任命決定卻足足占了兩個鐘頭。
考察情況是由吳澤康彙報的,他帶了一厚本材料,最初卻隻簡單地談了考察的結論性意見,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考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