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嘉無法呼到邢芳,鼓起勇氣去了她辦公室。
邢芳那天穿件冬裙,但身體曲線還是讓人一覽無餘,頭發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從自然的長發變成一頭黃色的卷發,她仿佛更顯年輕了。
相比之下,莊嘉卻顯得憔悴不堪,臉色蠟黃,兩眼呆滞,頭發零亂,衣服也有了太多不該有的皺折。
邢芳見他推門進來,開始有點吃驚,以為是叫化子走錯了門,待定睛看時才認出是莊嘉。
“你怎麼?”邢芳想說“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但沒有說出來。
莊嘉帶了一肚子氣,他準備着邢芳不理睬他,就在這裡發火,現在火是發不起來了。
‘你的呼機沒問題吧?“他換了一種方式,禮貌地對她說。
邢芳下意識地看看放在台上的呼機,說:“不一定是呼機的問題,有時呼台也不正常。
”
“我是下了很大決心才找到這裡來的,你真是一走了之了。
”莊嘉說。
邢芳說:“這裡來往人多,我們今晚換個地方再談好嗎?你住在什麼地方,今晚我去找你行不行?有些事我也想跟你談談。
”
晚飯時,梅初山讓秘書打電話要請莊嘉,容棋也打電話到他房間裡要跟他一起吃飯,莊嘉都謝絕了,他說晚上要見一位朋友。
邢芳沒有失約,天黑下來時就到莊嘉的住處來,她打扮得十分豔麗,手上還提了一袋柑子,讓莊嘉喜出望外。
“我真擔心你不會來了呢。
”莊嘉說,在邢芳身後将門關上,沒等邢芳放下手上的柑子就抱住了她。
“莊嘉,”邢芳也不反抗,她悠悠地說,“我們分手吧。
”
莊嘉抱着邢芳的雙手失望地松開了,他怔怔地望着她,跌坐到床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邢芳說:“其實你呼我有時也上機,隻是我不知該如何對你說,所以……”
“當初把你安排到這裡來我就有預感。
”莊嘉話語中帶着一種遺憾,“隻是想不到會這麼快。
”
邢芳低着頭說:“來不來這裡并不是主要的,你知道我已經不小了,我總要考慮我自己的事啊。
”
莊嘉擡起頭望着邢芳,但他沒有說話,他此時不知從何說起了。
邢芳說:“我也許對不起你,你幫了我那麼多,但我總得要嫁人,而你又不可能離婚。
”
像個受委屈的孩子,莊嘉一下子眼睛就變紅了,仿佛眼淚就要流出來。
“你以後不要找我了,找我我也不會理你了。
”邢芳說,她心裡也有點難受,不知是不是莊嘉的情緒影響了她。
莊嘉突然站起來抱住邢芳,邢芳沒有反對的意思。
莊嘉脫她的衣服,她也沒有不同意的動作。
在莊嘉身下的邢芳哭了,她說:“也許是我對不起你,今晚就算是對你的報答吧。
”
莊嘉說:“我們還回省城去,還像過去一樣。
好不好!”
以前,莊嘉在省城裡為她租了一間房,每月給她300塊錢的生活費,邢芳是耐不住寂寞才提出找工作的,她怎麼可能再回頭過以前那樣的日子?
“我在漢州已經有男朋友了。
”邢芳說,“我想盡快結婚。
”
這最後的晚餐莊嘉吃得不是很好,他要好好折磨折磨她,反正已經是最後一次了,但自己不争氣,沒多久就不行了。
心情不好,什麼事都不會幹得漂亮。
想說的話說了,不想做的事也做了,邢芳仿佛完成了重大使命一般,顯得輕松了許多,她穿好衣服就要走,無論莊嘉如何要求她,她都不答應。
莊嘉悲戚地望着她離去,在她将要順便帶上房門時,他總算不忘記說上一句話:“什麼時候遇到困難再找我,我還是幫你的。
”
“謝謝。
”邢芳的聲音輕輕地從外面傳進來。
這天晚上,莊嘉睡了一個好覺。
跟邢芳的關系徹底解決了,他反而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輕松。
男人在失戀之後就應該考慮做事。
他自己這樣想。
第二天早上,當市政府辦的秘書給他打電話,說梅市長問他早餐怎麼安排時,他說:“如果梅市長有空,我就跟他見個面。
”
梅初山與莊嘉共進早餐談論的話題是官場腐敗,他們都狠狠地曆數當今社會的種種醜惡現象,而忘記自己是什麼東西了。
現在有個怪現象,同層次的人在一起總拿自己的黨來攻擊。
梅初山将自己不得做市委書記的原因歸結為沒有後台,他說,現在密切聯系群衆除非為了登報紙上電視,要想提拔就得密切聯系領導。
這其實毫無新意。
莊嘉是漢州人,但每次回來找的都是書記,他這個市長有點傲氣,别人不主動找他他可不輕易親近。
這次莊嘉回漢州,杜贊之不在,梅初山就大大方方跟他交流一回。
“你可以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