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們為什麼要用高出一倍的價錢把他買走,難道他們是來救我的?救我肯定不可能,現在惟一能救我的隻有黨,隻有人民警察。
黨和警察來救我,就不會用錢來換,就不會把剛才那些劫匪放掉。
既然不是來救我,那麼這夥人也是壞人嗎?壞人為什麼還要花錢來買我?難道我對他們很重要嗎?白忠誠越想腦子裡越糊塗,越想心裡越亂。
索性白忠誠什麼也不想了,管他們劫我幹什麼,也不管他們把我帶到哪裡去,反正我是一個單身漢,一身無錢無家無牽挂!
小車突然減速了,慢慢滑到路邊停了下來。
這時坐在後排白忠誠身兩旁的家夥一齊連推帶拉地将他從車子裡拽了出來。
沒有走幾步,白忠誠又被那兩個家夥推上了一輛面包車。
那兩個家夥沒有上去,随手把車門關了起來。
這幫人又要對他幹什麼?難道又轉了一手把他賣掉?白忠誠腦子裡馬上意識到這種可能。
這時,白忠誠坐在面包車裡聽見外面的一個人跟面包車駕駛員講話。
“師傅,麻煩你了,路上小心一點!”
“您放心,我一定幫您把人安全送到!”
面包車駕駛員說罷,關上車門,發動機器,就把車子開走了。
外面又發生了什麼?外面是什麼情景?白忠誠看不到,也不知道。
面包車跑了一陣過後,停了下來,駕駛員打開車廂裡的燈,他走到白忠誠面前,這才把他蒙在眼上的布解了下來,說:“同志,你受苦了,我現在把你送回省城去!”
白忠誠用手揉揉眼,定睛一看,原來眼前的這位駕駛員師傅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他從省城來灌水乘坐的那輛長客的駕駛員,也正是那天晚上化裝成酒樓水電工向他送檢舉揭發材料的那個師傅。
“是你?”白忠誠驚訝地說。
駕駛員師傅笑笑沒有說話,他回到駕駛座上,又把車子開了起來。
白忠誠剛張口想對駕駛員說什麼,但他突然又把話壓了回去。
面包車在公路上奔跑着,車廂裡白忠誠和駕駛員兩人默然無語!
就在省廳派來灌水縣局整理杜局長出席省黨風廉政建設現場會優秀先進個人材料的白忠誠同志被人劫持綁架這一事件發生的時候,在皇宮大酒樓最豪華的宴會廳裡,也就是上一次宴請白忠誠的那個宴會廳裡,隆重、熱烈歡迎溫泉水的宴會正在觥籌交錯地進行。
出席宴會的賓客跟出席白忠誠那次宴會上的賓客幾乎是原班人馬,如果說有點不同的話,那就是縣委李書記這次也來了,宴會的政治規格更高了。
如果說還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白忠誠來的那一次皇宮大酒樓總經理孟蘭席間曾來敬過一次酒,而這一次,孟蘭沒有出場!
溫泉水聽說白忠誠來那一次李書記沒來,這次歡迎他李書記來了,他很激動,由于激動,所以就格外貪杯,頻頻舉杯,不一會兒他那圓乎乎的臉蛋上顯得通紅發亮。
此刻,溫泉水心想,像他這種人,現在在機關隻能是孫子輩,像孫子輩這種人,在機關上面來人請客,下面來人送禮的美事、好事,從來也沒有他的份,沒有他的福。
陪客上桌在機關要論資排輩,下面禮送還要按級别分配,一句話在機關你一天不能出人頭地,你一天就要受人歧視、受人白眼,活受人罪。
可是,今天就不同了,今天在灌水他簡直就像皇帝老子,這麼多人擁戴他、恭維他,簡直就是衆星拱月,葵花向陽。
那一張張笑臉,那一聲聲吹捧,讓溫泉水刻骨銘心地體會到,受人崇拜的感覺真好!在革命隊伍裡當官真美!突然,溫泉水端起酒杯站起身,舉目環視了一圈,豪情壯志地說:“諸位,現在借杜局長的酒,我代表我們羅廳長敬大家一杯!”
全體立即起立,大家一起把欽差大臣敬的這杯酒喝了下去。
溫泉水此話一出口,自己都感到茫然,自己怎麼能講這種話呢?他一個小小的主任科員有什麼資格代表廳一級的高級領導幹部呢?再說,羅廳長也未授權給他這樣做呀!溫泉水把酒喝下去之後,自己突然感到有點後悔,不該一時激動,一時沖動,說這句話。
這種話要是傳到廳裡去,那影響多不好。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多慮了,他本來就是羅廳長派下來的嘛!既然是羅廳長派下來的,那又有什麼不能代表羅廳長的呢?如此這樣一推理,反而認為講小了,還應該再講大一點,應該說是代表省委黃書記敬大家一杯才對。
為什麼呢?因為這次他到灌水,先是黃書記派羅廳長落實這件事,後來羅廳長又派他到灌水來落實這件事。
這一級派一級,不就連到、靠到、沾到省一級了嗎?
歡迎溫泉水的宴會,雖然政治規格陣容由于縣委李書記的參加,比歡迎白忠誠那一次規格高、陣容大,但時間卻沒有上一次長。
主要原因是,縣委李書記還要趕場子。
什麼叫趕場子?就是在同一時間,在不同地點,有好幾場飯局都需要領導人出席,人不能分身呀!那怎麼辦呢?領導人就一個飯局吃一點、喝一點、講一點,然後再到另一個飯局去吃一點、喝一點、講一點。
如此一個一個飯局趕下去,便稱之為趕場。
據李書記自己說,他今天晚上要趕5個場子,所以他不得不忍痛割愛,與大家告别,趕下一個場子去了。
李書記一走,宴會的氣氛頓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