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一把抓住白忠誠的手緊緊不放。
仇小紅身上39℃的體溫,通過她那纖細的手傳到了白忠誠的身上,手上的力量很巨大,并讓人不可抗拒。
白忠誠從中能體味到,感悟到,這是一個人的希望之力量,生命之力量……
天空的月光像是純潔的水銀,滿腔熱情地撒向人間,月光下的晚風新鮮、妩媚,而又溫馨。
白忠誠推着自行車前行,他似乎想在這緩緩的行走之中,讓月光、晚風滌去心頭的煩惱,用心靈去觸摸春的氣息,聆聽春的絕唱。
在路過一個小巷口的時候,忽然一陣濃烈而又親切的海鮮味,随着揚揚灑灑的晚風向他悄然無聲地飄來。
“這不是鐵闆鱿魚的味兒嗎?”白忠誠心頭一震,他立即向巷子裡走去。
一盞路燈投下一束暗暗的橘紅色燈光。
路燈下,一群人把那個做鐵闆鱿魚的攤子團團圍了起來。
白忠誠遠遠地就聽到被煎烤的鱿魚在鐵闆上發出滋溜滋溜的聲音,還有散發出來的那種沁人肺腑的海鮮味。
做鐵闆鱿魚的人低着頭在操作,白忠誠站在外面看不清,他把自行車放好後,就走上去撥開人群,把頭伸了進去。
這時,他一看,心差一點從胸膛裡蹦了出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以為已經淹死了的、後來又懷疑他沒有淹死的那個舍身救人的英雄。
白忠誠把頭從人群裡縮了出來,他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沒有馬上驚動那個小夥子,自己站在路邊,一直靜靜地等到買鱿魚串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上去與他講話。
白忠誠說:“同志,你還認識我嗎?”
小夥子一擡頭先是一愣,馬上高興地說:“哎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白忠誠說:“小兄弟,你可把我給害慘啦!不瞞你說,我還真以為你給水龍王請去哩!”
小夥子哈哈一笑說:“你可不要把我看低了,我要是沒有兩下子,我敢英雄救美人?”
說着小夥子把烤好的鱿魚遞到白忠誠的手裡說:“來,嘗嘗我的手藝,那天晚上你就想吃我的鱿魚串,後來沒吃成,今晚算我補你的。
我真沒想到今天還能再遇到你!”
白忠誠也沒有客氣,從小夥子手裡接過來就吃起來,他肚子真餓了:“謝謝,我晚飯還沒有吃呢!”
小夥子說:“你慢慢吃,我再替你多烤幾串,我記得那天晚上,你還說你是要買去請客,對吧?”
三口兩口,兩串烤鱿魚就被白忠誠消滅了。
果真名不虛傳,吃了叫人不僅回味無窮,而且還要繼續耐人尋味。
白忠誠從攤子上扯了一條衛生紙擦擦手,抹抹嘴說:“你做了驚天動地的好事,人家警方到處找你,要宣傳你,你為什麼要躲起來,不露面?”
“這個事我告訴你,你也不明白!”小夥子又把烤好的兩串鱿魚遞到了白忠誠的手裡。
白忠誠壓了壓聲音說:“這你就說錯了,我不僅曉得你叫什麼名字,而且還曉得你已經結過婚!”
小夥子聽了這話,連頭都沒擡,一邊繼續幹着他手裡的活,一邊說:“好了,好了,你不要來騙我、詐我了!”
白忠誠不急不躁地說:“小夥子,我向你打聽一個人,你可知道?”
小夥子問:“誰?”
白忠誠說:“牽男!”
一聽牽男,小夥子猛地擡起頭,驚訝地問:“同志,你怎麼認識牽男?”
白忠誠見小夥子大驚失色的樣子,心中不覺一陣暗暗好笑,指着鐵闆說:“快翻,快翻,魚都烤焦了!”
小夥子趕緊翻了翻手中的鱿魚,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位幹部模樣的打工者,居然對他的事情知道得這麼多。
小夥子心想,既然他知道牽男的名字,那他也一定知道牽男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小夥子翻烤着手中的鱿魚,他不講話,也不問話,眼睛也不朝白忠誠看。
白忠誠心裡明白,小夥子的思想一定在鬥争着呢!
果然沒出白忠誠所料,等小夥子烤好了手中的一把鱿魚以後,對白忠誠說:“同志,你知道牽男她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嗎?”
白忠誠說:“當然知道,我們還是鄰居呢!”
小夥子說:“你能帶我去找她嗎?”
白忠誠樂意地說:“當然可以,而且我還要把你們的事幫忙到底!”
小夥子一聽這話,馬上就激動了,說:“那我現在就收攤了!”
白忠誠說:“你不要着急,你的牽男在那裡不會跑掉。
等你做完生意,我們還要好好地合計合計。
不過,我在帶你去見牽男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
小夥子爽快地回答:“隻要你帶我去見牽男,你不管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牽男的音訊立即在小夥子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