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鼈有一斤多重,味道很好。
呂梅用筷子夾了一塊,自己先嘗了,然後對石克伍說:吃,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
你啊,我看确實該好好地補補身子了。
石克伍夾了一塊吃了,說:味道是好,不過,吃多了也不一定見得補。
我覺得這段時間沒力氣,最好是能夠補點進去。
呂梅道:家裡也沒讓你幹什麼過呀,怕是外面有女人了吧?
石克伍笑道:目前還沒有,以後很難說喲。
呂梅說:你敢!你敢在外面搞女人,我就一樸刀宰了你。
不過,也很難說,你們這些當官的,現在是越來越花了,我昨天聽單位裡一個小年輕說,青雲市這些官,至少有一半是有姘頭的,有的還養了好幾個,外面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呢!
石克伍問:有沒有我的份?沒有造我的謠吧?
呂梅道:有沒有,你自己最清楚。
快把這隻東西吃了,看你這副死相活氣的樣子,還搞什麼女人,女人搞你還差不多!
石克伍大笑了一陣,換了個話題道:呂梅,你知道這鼈是誰送的?
呂梅道:我怎麼知道,總是那些下面的小官小吏,想要你幫他們辦什麼事吧!是不是誰吃官司了?
石克伍道:不是,這次呢,我倒是想培養個兒子出來。
告訴你,這隻鼈啊,就是城建局副局長詹營送的。
呂梅道:幹嗎?他想當局長?局長不是烏談麼?
石克伍道:烏談要下台了,你知道,上次檢察院不是查出他受賄五千塊麼?這種腐敗分子怎麼能當局長呢?
呂梅道:咦,不是說上面定他沒罪了麼?
石克伍道:是啊,烏談這家夥,路子是會打,不知怎麼竟把省檢察院的關節打通了,他受賄五千塊,問題是很清楚的,自己也承認,可現在,他又說這五千塊已經全部送給了上面的人。
什麼省長女兒一千啦,政協主席兩條煙啦,台商親戚五百啦,幾筆數字一加,這五千塊就算沒啦。
結果,省檢察院給青雲檢察院下了文,說烏談的問題不宜定罪。
這樣,青雲檢察院就隻好撤案了。
在青雲市鬧得人人皆知的烏談受賄案,就這樣忽然消失了。
事情是這麼個事情,可老百姓服不下去,法律管不了,黨紀還是要管一管的。
我們下午就要讨論這件事。
呂梅道:噢,那還不一定喽,局長還沒下台,副局長就看準這位置啦?
石克伍道:那還用說,現在誰不是這樣的?再說,詹營這人,年紀輕、有文化,對我一直挺尊敬的,這次啊,我是看準了要幫他一把的,你不是說要我培養兒子麼?我就是要好好地把他培養一下,等将來退位了,也好多個依靠。
呂梅道:對了,那個黃三木呢?他現在怎麼樣?
石克伍道:還提他幹嘛,現在我們安排他打字了。
呂梅驚道:安排他打字?你怎麼把一個大學生,一個高材生放在單位裡打字?你以前不是挺欣賞他的麼?
石克伍道:事情你不是很清楚的麼,我還怎麼欣賞他?要不是他那篇文章,我會那麼容易丢掉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的位置?
呂梅道:他是不該寫那篇東西,可是,你失去那個位置,不能全怪他呀,就是沒這件事,可能也會泡湯。
曹金郎他們一直在找你的把柄,就是沒這篇文章,其他把柄、其他辦法,他們也會找出來對付你的嘛!
石克伍道:總歸是他出亂子,活生生送給曹金郎一根導火線,把我炸傷了一回,這不能不叫我對他失望。
呂梅道:唉,這個黃三木,是不太懂事,竟然會寫這種文章。
不過,我有時候也覺得,這個人還是挺老實的,你就别再生他的氣了。
石克伍道:我并沒有生他的氣。
隻是現在的年輕人,在學校裡呆得時間長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社會的險惡,應該好好地教訓一下,磨煉一下才行。
我同意讓他去打字,也是這個意思,等他把自己看扁了,看透了,才會謙虛起來,做事情才會穩重起來。
實實在在地吃一番苦,對一個人沒有壞處。
我這也是為他好啊!
呂梅道:喲,沒想到你還挺有見地的啊,我看也是,你在青雲也是個大官了,胸懷也要寬闊些,不要對一些事情太計較才行。
石克伍道:可以不計較我當然不計較,不能不計較的事情,還是要好好計較一下。
像曹金郎、陸占山、伍一發一夥人,你不計較他,他可要計較你呢,你一不小心,就要被他害了。
呂梅歎了口氣,說:唉,你們這些當官的,就知道鬥來鬥去,我真不想看到這黑暗的一幕。
石克伍穿上外衣,打開門,回頭咕哝一句:婦人之心,沒出息!
進了市委常委會議室,見大家基本都到齊了。
曹金郎面色冷峻,朝他點了點頭,石克伍也點了點頭,心裡卻拂過一陣寒意。
市委副書記何平凡和紀委書記傅國民,顧自己看着材料,裝作沒有看見他。
市委副書記兼市長包伽和市委常委、常務副書記宋文侃二人雙雙把目光對準他,用目光向他作了交流,這才讓他的心又平靜了許多。
市委常委原先一直是九個人,後來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