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考驗!何況我們凡人呢?”
侯貴卿說:“這種道理,有幾個領導能像敬部長這樣理解得深刻呀!”
敬部長問:“如果是這樣,你怎麼發揮積極性和創造性呢?”
“也能!”侯貴卿說:“張書記定下來的事,在這個範圍内,我們能發揮積極性。
”
敬部長問:“你在工作中沒有自己的想法?”
“也有……”侯貴卿答:“比如,在改革開放中,注意多引進外資是對的。
這方面我們和張書記沒有不同意見。
可是,我們省西部是山區,雨量豐沛,東部是沙區,十年九旱。
我們想搞一個’西水東調‘工程,張書記認為:這項工程周期長,投資大,見效慢,不如引進外資見效快,所以不同意西水東調工程上馬……”
敬部長:“工作最忌搞短期行為。
”
侯貴卿忙說:“這個意見我隻是放在心裡,對誰也沒有講過,否則我要負不團結的責任的。
因為敬部長這麼平易近人,和我談心,我才有勇氣說呀!”語氣很使敬部長感到他很委屈。
敬部長說:“你和我說什麼都沒關系,我看你這個年輕人,還是有敬業精神的。
你在我的印像中,最深的是文化大革命中,在那個’造反有理‘的時候,有幾個人能有勇氣,有辦法,保護老幹部呀!你很實在,你講,講,講,有什麼話,都講深講透。
”
侯貴卿又講了他想做的幾項工程,因為張書記不同意而沒有上馬。
敬部長又沉默不語。
侯貴卿接着說:“都是我不好,經驗不足。
人們又說我是’少年得志‘,遇事總想來點創造性,可是有時候碰得頭破血流!我常常想要幹些事,可又常常是叫你’欲幹不能,欲罷不忍‘,真想哭!”
……
侯貴卿和一個中央大員促膝談心還是第一次。
敬部長也覺得這個年輕幹部的确是個好苗子。
雙方都覺得這次談話獲得完全成功!
談話一直到了吃午飯時刻,侯貴卿說:“敬部長該休息了,今天午飯,我就不陪了。
”
敬部長說:“不陪好,不陪好。
”
侯貴卿說:“有什麼要談的,敬部長可以随時找我。
”
“好的,我會再找你的。
當然也還要找很多同志談的。
兼聽則明嘛!”
敬部長第二次找侯貴卿談話,是在第四天下午。
敬部長說:“侯書記……”
侯貴卿忙說:“敬部長還是叫我小侯吧,我覺得親切,你一叫’書記‘,我覺得身上顫抖……”
敬部長笑着說:“好,就叫你小侯,我說,你這個小侯,上次我和你談話,說到張敬懷同志,你沒有和我講真實情況,我得批評你!”
敬部長雖然說是“批評”,可是那口氣分明是愛護。
“什麼問題我沒有反映真實情況?”
敬部長說:“我問你,張敬懷同志的女兒開了個大公司,有沒有這事?”
“哦……”侯貴卿說:“有是有,可是這算什麼事呀,現在多少領導的兒女開公司呀!”
敬部長說:“你們省報上登了一篇文章,叫什麼《叛國的”愛國者“》,你看過嗎?”
侯貴卿搖搖頭:“沒注意。
”
敬部長說:“是張敬懷的秘書寫的,你怎麼沒看?”
侯貴卿答:“噢,可能……我到北京開會……”
敬部長又拿出一份材料:“你看這個蓋老闆是什麼人?”
侯貴卿接過材料看了,不語。
敬部長又問:“這個蓋老闆送給張敬懷女兒一部奔馳汽車你知道不知道?”
“聽到些風聲,一把手家屬的事,我無權查問。
估計張敬懷同志也不知道。
”侯貴卿說。
“一部大汽車,又不是一個小錢包,他會不知道?你不能為’團結‘大局,而喪失原則呀!”
侯貴卿裝做替張敬懷解釋的樣子:“她女兒的公司有一套房子,母女在那裡住,他們早就分居了。
”侯貴卿又替張敬懷說話。
“你向省紀委反映了嗎?”
侯貴卿解釋:“敬部長,你想一想,我這個二把手,隻是配合一把手工作,他有什麼問題,我怎麼能讓紀委查他?再說,就是告訴紀委,紀委書記也是在張敬懷同志領導下,紀委書記的興衰際遇,全在張書記手中,他怎麼敢……”
敬部長想了想,“可也是,這是個體制問題,如果紀委直接歸中央紀委領導,可能他們的膽子就大了。
”
侯貴卿又為自己解釋:“我和張書記的團結,是大局,我向敬部長講什麼,或不講什麼,不能不顧這個大局呀!”
敬部長不想再責備這個年輕有為的幹部了,說:“顧大局是對的,可是更重要的是要講原則,為了大局,也不能喪失原則!”
侯貴卿忙檢讨:“我接受敬部長的批評,一定改正。
”
敬部長說:“你改正,好!你對這個張敬懷同志還有什麼意見?”
侯貴卿看火候到了,這才打開了話匣子:“先說這黨内民主問題。
在我們省委這個班子,無論按資曆,按水平,誰都難和張書記比。
在我們這個班子中,無論什麼問題,都是一把手定奪,他說了,就算省委決議。
”
敬部長說:“那還有集體領導可言嗎?省委會是個集體,有什麼問題,應該實行民主集中制,是集體作決定。
”
“對于張書記,沒有人敢提出不同意見。
有時,我們開會讨論問題時他不在省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