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她沒躲開眼前的一個大水由,那車卻沒像她想像的減速開過去,反而是加了油門,轟然從水的中輾了過去,車輪濺起的巨大水扇罩住了晶晶,等車一過,她全身上下已成了一灘泥濘,氣得晶晶追着遠去的那東風車跳着腳罵了一句難聽的話,那車裡卻丢來一句戲谑地話:“哈哈,馬路天使變成馬路稀使了!”晶晶“哇”地一聲就哭了。
下午,那東風車卻大大咧咧地停在了金豆坪道班門前,從駛室裡鑽出來一個消瘦如枯柴的司機,讓人一看就覺得此人除了骨頭就隻一張皮蒙着,身上用刀刮也剔不出多少肉的感覺。
這人就是開私車的魏伯安。
魏伯安本也是西原人,隻是人生一副猴像,加上斜掉着一雙三角眼,活脫就是電影上的鬼子漢奸了。
魏伯安下車後徑直走進道班院内,美豔的晶晶一看是早上那橫蠻開車的司機,氣就不打一處來,丢下手裡正捧着的飯碗,出門就叉着腰杆罵道:“你個臭狗屎還敢來道班!”魏伯安卻是賠了笑臉說:“早上多有得罪,我這不是賠罪來了嗎。
”晶晶早上受辱的事全道班的工人都聽說了,這肇事的司機這會自己送上門來不是讨打來的嗎?都出門給晶晶撐起了腰,有幾個小夥子看魏伯安那幅猴像心生了厭惡,竟是摩拳家掌地圍上了他。
魏伯安不覺也有點兒發怵了,他知道自己是自投羅網走極端來了,要麼遭一頓皮肉之苦,要麼就是得到他預想的效果。
常年跑馬路,他知道修路的比他們跑路的苦多了,本是靠馬路為生,工作性質卻本質上不同,道班工人對他們是心懷不滿的,特别是他們這類跑私車的。
汽車當成火車使,木料裝得重,泥土公路多是讓他們給跑爛的。
心裡有氣,道班工人也時常找岔子治一治這些公路上趾高氣昂的司機。
魏伯安的一個師兄,一次因為不願意順路捎帶一個道班女工進城,反而在開車離去時丢下一句惡言:“我這車不搭老母豬。
”沒曾想到幾天後,這個師兄在公路上被那個長得肥胖的女工吆約一幫子母老虎般的師姐師妹們從駛室裡拖了下來。
幾個身強力壯的女工抓住他的雙臂,讓他動彈不了,那個胖女工掏出一對肥碩的大奶,說:“我是母豬,我就喂你這豬兒!”她用手狠擠着xx子,無數白色的乳線就射在那師兄的臉上……事後,那位受辱的師兄對他說:“道班上的女工都它媽的是母老虎,惹不得的呀!”
此時,魏伯安面對四面楚歌的架式,心裡怯虛,臉上卻仍挂着笑,他揚起手上一條新買的花裙,說:“我是給她賠禮來了,早上讓這位師妹濺了一身泥水也是實在沒辦法,路太滑了,我不敢停車,怕出車禍,這衣裙就算是我給這位師妹賠罪的行不行?”晶晶一聽傻了眼,其它道班工人聽這司機說得也有禮,何況别人是專門來賠禮道歉的,要真是肇事,他一個瘦猴樣的男人到這道班門前還不加了油逃快一點。
另兩個女工接過那花裙一摸一看,臉上頓時就露了笑臉,說:“晶晶,這可是眼下最時新的裙子了,料子也是上等的,不要白不要哦。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女工瞅了魏伯安一眼,撇撇嘴說:“你個瘦猴,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我們道班最漂亮的晶晶的歪主意來了。
”魏伯安忙說:“不敢不敢!實在是為早上的事。
”其實晶晶潛意識裡已不那麼記恨于姓魏的了,她知道這裙子眼下的售價絕不會低于五百塊,再聯想到早上被水濺得狼狽的事,這姓魏的司機顯然是在演一場戲。
這以後,晶晶和姓魏的果真認識了,還多次坐他的車回城裡。
一次,晶晶又搭了魏伯安的車回城裡。
駕駛室裡就隻他們倆,恰好晶晶身上穿着魏伯安“賠”她的那件時髦的裙子。
魏伯安開着車挺得意地吹起了口哨,路上有人招手想搭車,他搖搖手,連油門也沒松一下。
晶晶說:“你怎麼那麼自私,這裡面不是還能坐一個嗎?”魏伯安扭過頭來,在她俏臉上、胸乳上掃一眼,說:“你沒讓我停車呀。
”晶晶乜他一眼:“我可不是押車的,喲!你好壞。
”她忽地想起了“押車夫人”什麼的便驚叫了起來。
魏伯安涎着臉皮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
晶晶紅了臉,嗔罵了一句:“你像街病一樣。
”
魏伯安搖搖頭:“小姐,你可把魏哥看低了。
”
“誰是小姐?你們跑馬路的沒幾個學好了的。
”過一陣,晶晶又問他:“上次你是不是故意濺我一身泥水的?”
魏伯安笑而不答。
晶晶說:“肯定是,十個司機九個壞,就你們鬼點子多。
”魏伯安說:“要不,你怎麼會坐上我的車呢。
”
晶晶瞅他一下,說:“好了得,開個破車就洋盤啦?”
魏伯安笑笑:“總比你們強一點。
”
晶晶就啞了口。
魏伯安問:“怎麼不說話了?”
晶晶搖搖頭:“沒什麼好說的,修馬路,吃灰塵,哪能跟你比。
”魏伯安抿嘴一笑,不動聲色地問:“想不想進城呀?”
“我這不是坐你車進城嗎。
”
“我是說你想不想離開金豆坪?”
晶晶忽地睜大了眼,問:“你能幫我?”
魏伯安毫不含糊地說:“當然。
”
晶晶做夢都想回城裡,一聽姓魏的能幫這個忙,心裡忽地升起了一股熱流,她嬌嬌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