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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姐和老公鬧翻了。
即使是她提了曾峰雲和胡小珏的奸情也沒像這麼動怒。
事情有點突然,但她似乎也有預感。
上床前,她和曾峰雲都顯得很平靜。
曾峰雲先去睡,她沖了個澡才進卧室。
床頭上橙黃色的壁燈調到最弱的亮度,讓卧室産生一種溫馥的氛圍。
當初安裝時,那個認識她的電工開玩笑說,天上沒有太陽不行,卧室裡沒有這“迷你燈”不行,它是倆口子神秘世界的太陽呢。
不可否認,在這盞柔和溫馥的燈下,他們确實是度過許多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她和老公的夫妻生活從來沒有離開過身下這張大床和頭上這盞迷你燈。
當然,前不久這盞燈也睜大過驚奇的眼,看到男主人和别的女人忘乎所以的偷情醜态。
楊姐上床後,關上了橙黃色的壁燈。
她背對着他。
他車過身來和她一樣蜷曲着腿。
她能感覺到頸脖後他帶着熱氣的呼吸。
好一陣子,他試探着把一隻手伸過來,先是輕輕地放在她的臂上。
她沒動,也沒響應他的試探。
半晌,那隻手滑落下來,挺自然地摟着了她,他的腿也收上來挨着了她的臀部,就好像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知道他想幹什麼。
她何嘗又不想呢?
但她不想給他這個臉,盡管她對他的偷情已淡漠了,甚至替他找到了借口,那就是在心底深處她和他扯平了,但他們之間正常的夫妻生活必竟蒙上了揮之不去的陰影,她無法再從容不迫地用身心配合他的做愛。
這種事僅僅隻剩下了夫妻間的義務。
情感喪失,即使是交合也隻能是動物性的施放而已。
她無法迎合他。
那隻不安份的手放在了她的胸乳上,他在耐着性子地用兩根指頭掐弄乳頭,輕輕地,卻讓她感到了癢癢的舒适。
他又用那隻手拉她的臂頭,仍然是輕輕的。
她平躺下了,臉朝着天花闆。
她看不清他,因為頭上的“太陽”沒了。
黑暗中,他伏過頭噙住了她的唇,輕輕地吻她,又伸了舌在她唇上攪動。
她張開了口,讓他的舌滑進口中,也用香舌去頂他,她知道她的舌頭攪動他,會很快地激起他的性欲。
果然,他拉她的手下去,她觸到了他堅硬的勃起,她撫了撫,讓他爬在了她身上……至始至終,沒有一句對話,也沒有情感交流的靈犀,因為黑暗毫不留情地遮去了他們的目光,剩下的隻是千篇一律的行為。
颠動中,她想他可能把自己當了那個姓胡的女人,她也有那麼一瞬間想到了那個鮮廉寡恥的靳胖子,為此她顫栗了一下,那一會兒,他停止了颠動……完事後,他開了那盞迷你燈,她覺那燈刺得眼睛生痛,她閉上了眼。
他小心翼翼地為她揩幹了身子,替她拉上褲衩,然後轉過背去很快地睡了。
男人總是這樣,何況是他們這樣心照不宜的夫妻。
她聽到他在轉過身時輕微地歎喟了一下。
迷你燈仍亮着,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忘了關上。
楊姐睡不着了。
從成為女人那一天起,每每房事後,她都會長時間地失眠。
從前,他完事後會給她溫存體貼,那種溫存體貼能讓她感受到心醉的舒适,能和性感的高xdx潮融為一股溫流,她會沉浸在這溫流中漂進甜蜜的夢鄉。
而現在,一切都不複以往了。
她睜着眼,惘然若失地望着天花闆。
透過微弱的燈光,她還是看見了牆角那裡有一隻銀白色的魚兒蟲在蠕動,這種小蟲最愛往紙堆裡鑽,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書蟲吧,她不知道它是不是書蟲子。
她想該請個鐘點工來灑點除蟲藥了。
他呼吸均勻地睡着了。
她轉過頭來注視着他,像看一個陌生的男人。
結婚十五年了,她覺得他在她眼裡越來越陌生了。
他怎麼會睡得這樣香呢?
是因為有一個法定的妻子守着他嗎?
她想問他。
黑夜總是無法拒絕地把溫柔情感賦予女人,即使你白日裡是個令人頭痛的鐵女人。
這一刻,她竟然生出了想和他溫存的願望。
她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薄毯,她的胸乳仍裸着,她用雙手捧住了胸部,她想像這對白鴿子是想再一次飛起……她聽到他在夢中呢喃,輕輕地。
她伏過頭去,她分明聽到他吐出了“玉……霞”兩個字,開始她還認為他仍在心裡惦着那個跟别人的老公睡了覺還敢直言不諱的胡小珏,再靜心聽,她倏地震驚了!
像滾燙的身子突然被人潑上一盆冷水,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從床上坐起身來,茫然的眼光又掃向牆角,那隻銀色的魚兒蟲不知藏到哪裡去了。
白天的一幕開始揮之不去地在眼前顯現。
是在市委小會議室,有黃書記、陶市長,招商局的人,也有身邊這個男人,還有雪清河遊泳池的邱老闆,南峰山浴室的董大姐,再就是西原溫泉考察組的人員。
會議由市招商局長主持,主要聽取廣東東莞市力達企業有限公司的吳總和陪同考察的甲玉霞彙報考察情況。
甲玉霞在彙報西原溫泉分布及地理概況等方面極具科學性和權威性,讓市裡領導都聽人了迷。
接着,吳永海對西原溫泉的開發利用作了探讨性的論叙,并斷定西原有可能成為享譽國内外的“溫泉之鄉”。
因為僅僅是對溫泉情況的考察論證,進一步的科學考察論證還需要下一步進行,但與會者明白無誤地聽到了彙報者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