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不到。
”姚德林有意把話題點破,他想用這種方式掩飾慌亂驚恐的心情。
姚德林忐忑不安地同汪道義、葉輝進了包間。
一進門見餐桌上隻有兩個人在座,姚德林猛然間停住腳步,他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會是方明和李小敏。
他愣在那裡一聲不響地看着方明,直到方明站起身向他走來,又伸出雙手,他才清醒過來。
姚德林把手伸向方明,四隻大手緊緊地扣在一起。
“方書記,真想您呀!沒想到在這裡見面了。
您又瘦了,瘦多了。
”姚德林仔細觀察着方明,發覺他消瘦得很厲害,雙眼已經深深地陷了進去,眼眶周圍呈現出青灰色,顴骨高高凸起,兩腮塌陷得很明顯,這分明是一副飽受疾病折磨的面孔。
“借汪副書記生日之機過來看看,主要是想看看您呀!德林,您要多保重,要想得開呀!”方明說這話時下意識地把姚德林的兩隻手握得更緊。
“方書記,謝謝,謝謝您了。
這些日子我經常想起您,說心裡話,我現在才覺得同您在一起那段時間太寶貴了。
我沒能珍惜,我真後悔呀!方書記,我對不起您呀!”
“咱們不說這些,今天是汪副書記的生日,我們都應該高興才是嘛。
”
姚德林轉過身對李小敏說:“小敏,你也來了。
”
“姚書記,我來了,趁汪書記過生日的機會來看看您。
”李小敏眼圈發紅,她努力控制着沒讓眼淚流出來,強裝笑顔說道。
“小敏,這個時候你能來看我,我很滿足。
方書記和你沒把我當外人,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對我最大的安慰呀!謝謝,謝謝。
”
“姚書記,您是我的老領導,咱們還是老朋友呀!這麼多年您對我的培養也沒少花費心血,您說我能忘嗎?”
“小敏呀,今天你可要多喝幾杯,答謝方書記和姚書記的知遇之恩呀!”汪道義說着,舉起酒杯,“今天是我汪道義59歲的生日,各位能到場,也是給了我好大的面子!我再有一年半載就要隐居了,借這個機會請大家聚聚。
其實人生在世走的就是一個圓,歸根到底還要回到起點上!這本來就是自然法則,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可有人卻把這稱為失落,說得好吓人呀,危言聳聽嘛!”汪道義旁若無人地說了一大氣才一口幹了,接着又親手把自己的杯子加滿。
“姚書記臨來前和我說,就是鴻門宴他也要來,就為這句話我已經感激不盡了,這第二杯算我敬姚書記。
”汪道義端起杯子又幹了。
“老書記,我能來是因為我了解您的為人!我們共事這些年,我知道您從來不說假話。
不過,這些年裡我也恨過您,就是因為您這個人太愛較真,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現在我也明白了,您這哪裡是在較真,您是在做人呐!如今人們常說做人難,細想想做人難嗎?根本就不難。
說到難,難的是在欲望上!想得太好了太高了,結果又很難得到,那還有個不難嗎?要麼去偷去搶,要麼去貪。
可這哪條道能行得通?哪條道不是死胡同呀?老書記,您剛才說人生走的就是一個圓,這輩子我沒能走好,隻好等下輩子了!我覺得有了這輩子的教訓,下輩子我一定會走好。
到那時,不知您和方書記願不願意要我這個搭檔?請二位書記明說!如果下輩子還要我的話,咱們三個就一同幹一杯,不同意就算我沒說。
”
“德林,咱們說定了,下輩子再做一回搭檔,來!咱們三個一起把這杯酒幹了。
”方明端起酒杯吃力地站起身,同姚德林碰了下杯,正要喝時,汪道義急忙制止道:“方書記,您就别喝了,我看這杯酒讓葉輝替您。
”
聽了汪道義這話,姚德林很是傷感地說:“老書記,我不會強人所難,方書記和您要是不想喝那就算了。
說實話,我姚德林沒這個資格!我不配。
”此時此刻,姚德林太企盼着能同方明和汪道義一同飲下這杯酒。
這杯酒對他來說無疑會抹平他心靈上的傷痛,撫慰他靈魂上的創傷。
“沒關系的,這杯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方明把汪道義伸過來的手擋開,仰起脖子一口幹了,接着汪道義和姚德林也跟着幹了。
酒在這個時候顯示出的力量,揮發出的靈性,足以把人世間的仇恨苦難頃刻間化為灰燼。
“方書記,我姚德林一生中留下了許多遺憾、愧疚和罪惡,今天您能以一位老同事老朋友的身份對待我,我會永遠記住這個日子。
請放心,我決不會記恨這個社會,我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沒等姚德林再說下去,方明已站起身走過去,同姚德林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淚從兩人的眼睛裡湧了出來。
“方書記,聽說您住院了,告訴我您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兩人回到座位上,姚德林突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