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到公司裡來過。
”丁炳榮又說:“田兄,據我的看法,現在霍天行和金麗娃已對你都非常器重,将來你的地位絕不會在周沖之下,你對自己的工作、言行,都要謹慎一點為是……。
”
“丁兄,我和你可說是知己朋友,金麗娃和霍天行的事情把我也弄得迷糊了,現在,我想到霍天行家裡去走一趟,你可以告訴我地址嗎?”
丁炳榮露出詫異之色:“到現在你還不知道霍公館的地址嗎?”
田野搖頭。
表示他的地位并不如丁炳榮想像中那末理想。
“照說,你早該知道了……”他始終認為田野的地位最高超,再三思索之下,說:“我告訴你可以,但你切勿說是我說的,在幹讀道一千零一号,那地點很難找,在那附近有一間‘浸信會’,從旁邊斜坡馬路上山,你就可以看見有一行石級旁釘着一塊‘霍寓’的木牌子,你直走上去便行了……”
田野已有等不及之勢,謝過丁炳榮便匆匆動身。
“千萬别說是我說的!”丁炳榮最後說。
幹讀道原是港島最高貴的住宅區,位在山腰間,林木蒼蔥,所有的住宅多半都是獨立的花園洋房,因為地段在山間,所以建築物都沒有規則的排列,有些在馬路旁,有些散在山間,有些築在斜坡上,尤其各處都廣植樹木,掩蔽了許多房屋的視線。
假如靠地址來找尋一間住宅的門牌,的确是難以摸索的。
田野依照丁炳榮的指示,先找尋到那間“浸信會”,從旁邊的斜坡馬路上山,那馬路是斷頭的,平常是給人停放汽車之用,在馬路的半腰間,果然的就有着一行闊寬的石級,石級的中央又分為兩列,迂回上山,右側有一塊巨大的金漆黑字木牌挂着,寫上“潔盧”二字,左側卻是小小的一塊破木闆,寫着“霍寓”二字。
可見得霍天行并沒有附庸風雅的雅緻。
或者嚣張的誇耀他的财富。
由石級上去,果然就有一座新建的洋房寫着“一零零一号”,圍牆高約一丈,還遍裁碎玻璃片。
寬闊的鐵閘門森嚴閉着,仿如禁宮。
田野揿電鈴後,起了一陣兇猛的狗吠聲,不一會,有人聲出來,在那座鐵閘門的旁邊,隻有一扇僅可容納一人出進的小鐵門,先是鐵門上的小洞窗揭開,露出一個臉貌醜惡的女傭臉孔。
狼狗仍在叫吠。
“你找誰?”女傭問,聲音比男人更粗陋。
“找霍經理,在家嗎?”田野說。
“出去了——”由她的臉孔就可以知道她是不大講究禮貌的。
“那末我找霍夫人,在家嗎?”
“你等等——”
小洞窗複又掩上了,女傭的腳步聲拽拽離去。
屋子外回複了平靜、陰森。
隻有狼狗在鐵閘門旁抓扒泥土的聲音,好像要挖洞越出牆來向來客逞威。
田野無聊地舉目四看。
高牆、鐵閘、玻璃刺、狼狗……洞窗,可謂防衛森嚴,彷佛什麼軍政要人,恐防刺客似地。
由此可見得霍天行一樣怕死,更證明他對自己的環境是心虛的。
約過了五分鐘,小鐵門算是打開了。
那醜惡的女傭探出頭來說:“太太請你進去!”
田野低下頭鑽進了鐵門,那裡面簡直如世外桃源呢,亭台花榭、魚池草圃、還有秋千架、葡萄棚、幽靜雅潔,相當享福呢!
“太太在客廳陽台上!”女傭說,一面行在前面領路。
田野為花園内的景色所迷,到這時候,才偶然回頭,看清楚了女傭的身材時,不禁唬了一跳,田野的身材,向自覺魁武高大,但這女傭卻比他高上了半個頭。
肩膀寬闊,粗壯如牛,行路也像男人的氣概,不斷地左右搖幌,兩條兇猛的狼狗還追着田野逞威。
女傭隻大吼一聲,兩隻狼狗俱垂首夾尾而逃。
在一片蔥綠剪刈整齊的草圃當中開出一條平坦的汽車通道,繞向右側越過葡萄棚便是汽車間,從左邊畢直向前,便是一棟西歐式建築輝煌華麗的大洋房。
石階上粒塵不染,大門是一排整潔的落地玻璃門,門前有兩根粗圓的玻璃石柱,明亮照人。
從玻璃門望進去,裡面的布置如皇宮般的侈奢。
論一個職業殺人黑組織的首領,能有這樣的排場,真不知是褫奪了多少人的生命和血肉才換得來的。
客廳内按照屋子的建設整整齊齊地鋪上了花格子草席地毯。
走在上面可以不帶出絲毫聲音。
女傭命田野在客廳裡等着,迳自穿出露台去。
“太太,田先生來了!”她禀告說。
“叫他進來!”金麗娃的聲音。
女傭指示田野後,便迳自離去了。
那陽台是用紅白相間的瓷磚鋪成的,約有數十尺闊寬,和永樂東街的公寓比較起來,足用半間公寓的大小,而這僅是霍公館的一個陽台。
陽台的欄杆上,排列了許多白瓷花盆,因為已是初秋季節,栽植菊花的較多,其他如水仙,人造圖案的桃花枝。
布置一如客廳般華麗,擺了三套白漆的藤椅桌,桌上有花瓶,玻璃器煙缸煙具。
藤椅上又置上了鮮紅色的軟緞坐墊。
屋檐上還懸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