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去,那種嬌滴滴的聲音軟綿綿地吹在蕭南的耳邊:“靓仔,來一個吻!”
“别逗了。
還玩呀?”
蕭南趕緊躲開,畢浪追了過來,抛出一個滿口煙味的吻。
這時候,樓梯口走出來一個長得像侯佩岑的女生。
追逐的兩個人頓時愣住了。
抱着衣物籃的女生緊皺眉頭端詳着手裡夾着煙頭,戴着胸罩的畢浪,不說話,分明冷漠的神情以及瞳仁裡一閃而過的蔑視,都對畢浪形成重重的打擊,如同一把匕首正中心髒,汩汩的鮮血噴湧而出。
“Kelly,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踩滅煙頭,脫下胸罩,動作迅速。
“關我什麼事?”
叫Kelly的女生,冷着臉從他身邊走過。
畢浪對她的冷漠早已習以為常。
他跟在她身後,即使知道再多解釋也是徒勞無功,仍然希望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不至于掉入深淵。
蕭南站在一邊,知道畢浪喜歡Kelly很久,所以思考着能做些什麼。
“隻是個玩笑罷了。
不要當真。
”
畢浪走到了Kelly的身邊。
Kelly不理他,隻是将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件收進籃子裡。
她冷漠的側臉帶着背離光線的冷,他的心開始難受起來,他差點想叫出來,為什麼Kelly總是能那麼殘忍地蹂躏他的心呢?
他無數次警告過自己别喜歡上這個冷面女生。
可是一旦愛上了,就無法抽離。
他曾經拒絕過那麼多女生,可他也不是沒有嘗過被别人拒絕的滋味呀。
蕭南終于決定施與援手。
死黨的痛苦心情他多少能夠理解。
“Kelly,畢浪真的隻是在開玩笑而已。
”
對蕭南,Kelly還算有點好臉色,不那麼冷漠地回答道:“放心,我知道他不是同性戀,也知道這是個玩笑。
畢浪同學最喜歡跟女生開玩笑了,誰不知道呀。
”
話中帶刺的樣子,讓畢浪立刻垂頭喪氣。
蕭南也無話可說了,誰叫畢浪的風流賬多得一籮筐呢。
正處在尴尬的沉默中時,樓梯口又走出來一個女生。
見到畢浪,她旋即綻開可愛的笑容,蝴蝶一樣撲過來:“畢浪,畢浪,你怎麼在這裡呀?”
“我在……”畢浪想起手中還拿着胸罩,邊跟那個女生說“我上來吹吹風”,邊不動聲色地把它挂回到衣架上。
“沒想到我們住同一棟宿舍樓呢。
我住在你的上面,五零四。
”
女生顯然已把畢浪的底細打聽得一清二楚,無奈畢浪對她實在不感興趣,如果她不是Kelly的好友,畢浪都懶得理她。
對了,她是叫做唐婉吧?
唐婉在畢浪認識Kelly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
那時候他還留着木村拓哉式的發型,高一有一天打完籃球他來到蕭南的教室,記得那時他們正在畫黑闆報,在蕭南的身邊有一個文靜的女生,側臉很美,認真時表情如言情小說裡的女主角,畢浪分明聽到自己的心裡咯噔一下,好像春天在胸腔裡爆炸開了。
他那時認識了Kelly,唐婉也在那時認識了他。
借接近唐婉的機會,畢浪知道了Kelly的許多事情,知道她初中也就讀這間中學,不乏追求者,從不接受别人的表白。
想到這裡,畢浪就覺得Kelly這一點跟自己好像。
隻是她的内心蒙着面紗,讓人無法窺視。
從樓頂下來,回到寝室時,畢浪發現其他室友都到齊了,正忙着整理床鋪。
這三個人畢浪一個也不認識,他一向對不起眼的家夥沒有記性,所以即使在同一年級,他能叫上名字的人也沒幾個。
畢浪倚在門口,細心打量着他的三個室友。
在他上鋪的男生是個小白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帶點娘娘腔呢。
另一邊,上鋪的男生普通得很,屬于那種不趕潮流也不受老師寵愛的類型。
至于下鋪的男生,整理完了就一直坐在床沿邊上發呆,感覺有點神經質。
畢浪大步走進去,其他人頓時都望了過來。
小白臉顯然認識他,從上鋪跳下來,緊緊握住他的手,一副崇拜的表情:“哇!是畢浪大佬耶!沒想到我們能成為室友呢!”
“你是……”畢浪對這個小白臉完全沒有印象。
“大佬你不認識小弟我不奇怪呀,可大佬你在咱們學校絕對是一個傳奇啊!多少女生拜倒在你的牛仔褲下呀!我對大佬你的景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小白臉的表情配周星馳的台詞,讓人有點忍俊不禁。
畢浪擺擺手道:“别大佬大佬地叫嘛,又不是黑社會。
”
“是,是。
大……不,浪哥訓得是。
”
畢浪終于又問他:“你到底是誰?”
“大家都叫我湘公子。
我是五班的。
”
“奇怪。
”畢浪一臉的疑惑,他記得畢業班分班,他是在六班,“我跟你不同班呀,怎麼分到同一個寝室?”
湘公子笑呵呵地跟他解釋:“你不知道吧。
住在四樓的都是混合寝室。
他們兩個跟我們不同班。
”
上鋪的男生很規矩地向畢浪打招呼道:“你好,我叫德林。
一班的。
”
長相普通,名字聽起來也很普通。
畢浪又看向坐在下鋪發呆的男生,他似乎仍沉浸在莫名的思考中,表情呆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什麼,盡管那方向隻有空白的牆壁。
對于寝室裡的人和物,他顯然一概漠視,臉上偶爾出現一種讓人不安的神情。
“張天遊這家夥有點神經病。
”湘公子偷偷跟畢浪說,“我以前跟他同班,他常說自己有陰陽眼,能看見鬼。
”
“鬼?”
“是的。
鬼。
”
那是一種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潛伏在夜幕的角落裡,開始在生命熄滅之初,怨恨和歹毒是它的身軀,陰冷是它的溫度。
靈魂被抛棄在荒蕪的天地,無處可逃,唯有怨念殘存。
寝室裡居然還有些能用的物品。
草席、女式拖鞋、水桶、台燈,都是以前住的人沒帶走的,倒是很幹淨,看不出已經空置了三年。
湘公子提議把這些東西分了,大家同意後,他拿來四根竹簽,抽到最長的先挑。
德林挑了水桶,湘公子挑了草席,張天遊還在靈魂出竅的樣子,畢浪自動獲得第三位的優先權。
他毫不猶豫挑了那盞台燈。
他隻是奇怪湘公子為什麼一直催他選女式拖鞋。
擺明了,台燈比拖鞋管用得多吧。
“我勸你還是把那盞燈給扔了吧。
”
在廁所裡,湘公子還是十分在意畢浪剛才的選擇。
畢浪一邊洗着手,一邊納悶地看着他:“那盞燈壞了?”
“不是。
”
“那幹嗎扔掉呀?”
湘公子立刻顯得神秘兮兮,看了看身後,好像生怕後面站着什麼人似的,然後才壓低聲音陰森森地說道:“我初中也在這間中學讀,聽過一個有關人皮燈的傳說。
”
“人皮燈?”
畢浪擰上水龍頭,好奇地看着湘公子。
人皮燈他倒知道是什麼東西,據說二戰時有的納粹軍官喜歡把有文身的猶太人毒死,把毫無破損的人皮剝下來,做成燈罩。
但在中學裡能聽到這種傳言,他感到十分好奇。
他抽出煙,遞給湘公子一根。
微焦的煙味瞬間沸騰在鼻翼邊。
湘公子舒服地吞雲吐霧,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