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學生的照片嗎?”
蕭南想了一會兒:“教員室裡應該保存有學生的學籍記錄,上面就有照片。
”
“教員室呀……”
“你要找誰?”
“一個……熟人。
”
放學後,教員室一個人也沒有。
畢浪在門口左顧右盼一下,然後倏地溜了進去。
在教導主任座位旁邊的櫥窗裡,放着許多學生檔案。
經常被教導主任訓斥的畢浪很早就注意到,所以他徑直走到那裡翻找起來。
所有的檔案都按年份整理得有條不紊,畢浪找到了2006年那一格。
不費多長時間,他順利地找到一份寫着顧心萱名字的學生檔案。
他攥着檔案,莫名緊張起來,手心也微微滲出汗。
他就要看到人皮燈女鬼的真面目了呀!
他用一種打開潘多拉盒子的心情慢慢地打開檔案。
他的呼吸很慢,接近靜止,他幾乎感覺不到自己在呼吸,腦海裡所有一切繁雜的思維都慢慢地退潮了,獨留一片空白。
照片終于映入了瞳孔。
照片上的女生長得清秀可人,有一頭海藻般柔順的長發。
她脫俗的樣貌讓人心動,讓人想到夏日裡的一抹香氣。
她滿臉散發着光亮的幸福。
實在很難将這麼美麗的女生和恐怖的人皮燈女鬼聯系在一起。
畢浪心頭湧上無數的唏噓慨歎。
他看到有一顆黑色的美人痣,像一顆種子般落在女生的嘴角下。
沒錯,她就是它!
畢浪注視着照片良久。
落日的餘晖在玻璃窗上慢慢變換着微妙的色差,空氣中帶點燃盡的苦味,在嗅覺裡久久沸騰。
他的目光從照片上移開,落在下面的評語上。
該生在校期間,無心向學,多次違反校規。
因故未能完成學業,以自動退學處理。
這也說明了她就是當年那個失蹤的女生。
不過,她并不是畢浪想象的那樣是個乖乖女呀。
畢浪剛打算把檔案放回原處,突然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他驚慌失措地回過頭。
Miss柯笑着說:“怎麼?做賊了嗎?”
“沒有,沒有。
”畢浪連連擺手,看見來人是Miss柯,他多少有點放心,Miss柯并不是那種作風嚴厲的老師。
她溫柔地笑着,看了看他手中的學生檔案。
他慌忙編了個借口搪塞過去:“哦,我經過門外看見它掉在地上了,幫忙撿起來的。
”
“哦。
”Miss柯并沒有多疑,當然也好像沒有把他當成熱心助人的好學生看待。
她的嘴巴微微翹起好看的弧度,笑着問道:“都放學了,你怎麼還在呀?”
“我、我就去食堂了。
那老師你呢?你還不回家嗎?”
“唉,”Miss柯歎了一口氣,“我今天晚上要值夜班巡樓啊。
”
“那我先走了。
”畢浪有點做賊心虛地走向門口,忽然他又回過頭,認真地看着Miss柯,“Miss柯,今天晚上你千萬不要巡四樓啊。
”
“怎麼?難道今晚你們四樓的男生要搞什麼陰謀嗎?”Miss柯眼睛裡閃爍着活潑的光芒。
畢浪紅了臉:“不是啦。
總之你記住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巡四樓。
”
他并不希望和藹親切的Miss柯受到人皮燈女鬼的傷害,哪怕隻是一點點。
熄掉燈的走廊裡,畢浪從寝室裡悄悄伸出了腦袋。
他先用手電筒照了照走廊兩邊,什麼也沒有,隻是廁所裡頭似乎籠罩着一層陰冷氤氲的霧氣。
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他下意識抱了抱身子。
其他人都安然入睡了,他卻偏偏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出來活動。
他隻是有點擔心Miss柯的安全。
人皮燈女鬼不會對她不利吧?
畢浪在寝室門口試圖用手電筒照清楚樓梯間是否有人走上來,但由于角度的關系,他看不到樓梯間裡的情況。
似乎,Miss柯還沒來巡樓。
畢浪不安地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快接近十二點了。
走廊的陰氣似乎随着夜深也更加濃重了,氤氲的黑暗如從地獄的裂縫中湧出來似的。
畢浪忍不住走到樓梯間,用手電筒照了照下面,沒有任何人走上來的迹象。
難道Miss柯今晚不來巡樓了?這倒是好事。
畢浪想着,決定回去蒙頭大睡。
剛轉過身,便有細碎的聲響從樓梯下傳過來,襲在背部像冰塊般碎開。
畢浪僵住了,他感覺有什麼從身後的樓梯摸索着爬上來。
那動作是爬,就像貞子從水井裡爬上來的感覺。
畢浪不敢回頭,盡管他和人皮燈女鬼有過幾次相遇,但這并不表示他不怕它。
它畢竟是鬼啊!
一隻冷冰冰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慢慢地沿着背脊往上伸,那觸感就像蛇妖的皮膚。
直至那手按在了畢浪的肩膀上,一種沉壓的力量輕易将他固守已久的勇氣擊潰,他癱軟在地。
後面的人也站不穩,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這才感覺到那人的氣息是溫暖的,并且帶有芬芳的香氣。
他頓時意識到那是一個女生。
“你沒事吧?”他問道。
“沒事,沒事。
”那女生回答道。
這把聲音是……
像意識到了什麼,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
Kelly慌忙從他的身上站起來,動作窘促。
但她很快啊地輕叫了一聲,摸着膝蓋痛苦不已地坐在了階梯上。
“你受傷了?”畢浪問道,剛得了便宜的高興勁這時被着急的心情取代,“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剛才趕在熄燈前回來,不小心摔倒了……”Kelly解釋着說。
大概覺得沒必要跟他解釋那麼多,她又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扶你上樓吧。
”
“不用了,不用了。
”
Kelly連連擺手拒絕,但畢浪不管三七二十一,硬生生把她扶了起來。
即使Kelly多麼不情願,畢浪還是慢慢地扶着她走上樓。
剛開始Kelly多少還有點抗拒,但後來她也隻是一聲不吭,默然接受畢浪的幫助。
他扶着她的手,兩種氣息的相遇,如